变回原形的敖润在浅水中艰难地游动着。作为一尾鲤鱼，他显得过于庞大和显眼，银白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来河边。”敖润想着，既期待又害怕见到林小雨。他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第二天清晨，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敖润紧张地躲在水草中，透过清澈的河水望向岸边。
林小雨比一年前长高了些，面容略显憔悴，但眼睛依然明亮如初。她看到河中有鱼，惊喜地蹲下身：“好久没在河里看到鱼了！你还是第一个呢！”
敖润想游开，却又贪恋地看着她熟悉的面容。
“你长得好像我认识的一尾鲤鱼精哦，”林小雨自言自语道，“不过他后来不见了。你都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女孩突然兴奋起来：“那天城里好多百姓都看到龙王啦！好大的金龙，在云间盘旋，然后降下了大雨！你要是见到龙王的风采，就知道我之前不是骗你的。”
敖润静静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
“那龙王啊，和我所讲的一模一样！”女孩挥舞着手，比划着龙王的威仪，“你做了神仙，一定要学他。”
“你比我更适合做神仙呢。”敖润轻声说，却只发出了一串气泡。
林小雨似乎看懂了什么，笑道：“你是在说话吗？可惜我听不懂鱼语啦。”
她想了想，又低声说：“我才不做神仙呢。做了神仙，一定很忙，就见不到你跃龙门了。”
敖润用尾巴轻轻拍了拍女孩浸在水中的手。
“可我万一跃不了龙门呢？”他又吐出一串气泡。
林小雨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歪着头想了想：“那我就...那我就...”她似乎被难住了，好半天，才嘟囔道，“那我就一辈子不吃鱼了。”
敖润突然感到眼眶发热，即使是在水中，也能感觉到那份温暖。他明白了，世界上若真有个龙门等着自己去跳，大概会在女孩心里。
春去秋来，护城河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敖润作为一尾鲤鱼，日子过得简单却充实。每天清晨，他都会期待那个熟悉的脚步声。林小雨几乎每天都会来河边，有时是采集水菜，有时是洗衣，有时似乎只是为了和“新朋友”说说话。
“爹爹的病又重了，”一天，林小雨边洗衣边低声对水中的敖润说，“城里的郎中开了新药方，但有一味药很难找...”
敖润记在心里。当晚，他悄悄化出人形（虽然被贬为鲤，但偶尔还能短暂恢复人形），来到城中药铺，偷偷将一包稀有的药材放在林家门前。
第二天，林小雨惊喜地发现门前的药包：“真是神仙保佑！”
水中的敖润暗自开心，尾巴摇动出一圈圈涟漪。
然而好景不长，敖润注意到林小雨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使来了，也总是愁眉不展。
“城里来了个新太守，”一天，林小雨忧心忡忡地对敖润说，“说要加征水税，因为去年大旱后收成不好，官府粮仓空虚...”
敖润心中一惊。去年那场大雨是他所降，按理说应该缓解了旱情才对。他仔细聆听林小雨的叙述，渐渐明白了问题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