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灰蝶’死士。”
裴砚舟突然开口,玉佩裂痕在晨光里像道闪电,
“三年前巫蛊案,就是他们——”
“少卿慎言。”
崔令仪不知何时跪在灵堂角落,
散乱的发丝遮住半张脸,
“先帝驾崩的旧事,岂容你…污蔑忠良?”
沈知微猛地攥紧袖中婚书残片。
裴砚舟认识她父亲,崔令仪提过巫蛊案,
这两条线缠在林尚书尸体上,
勒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故意跌向棺材,袖中药粉撒在尸体脖颈:
“咦?这尸斑走向…怎么像被移动过?”
萧景珩的剑鞘突然压住她手腕:
“沈姑娘对尸僵很熟?”
力道重得几乎捏碎骨头。
她疼得吸气,却趁机将婚书残片塞进他掌心:
“陛下不如查查…林尚书昨夜见的最后一个人?”
话音未落,冷宫方向突然传来凄厉哭嚎。
燕九溟披头散发冲进灵堂,
指甲缝里的墙灰簌簌落在棺材上:
“血!全是血!照月妹妹的镯子…在井底!在井底!”
她疯癫地撕扯沈知微的衣袖,
却在布料裂开时僵住,露出沈知微手臂上,
和林照月一模一样的朱砂胎记。
“九溟认得这胎记!”
疯妃突然尖叫,蘸着墙灰在棺盖疾书。
歪扭字符连成北燕军用密文:
【盐船藏兵 月蚀行动】。
裴砚舟脸色煞白扑上去捂她嘴,
却被燕九溟反手抓破脸颊,
血痕下竟露出张年轻俊朗的脸,哪还有半分疯相?
“北燕镇北王世子。”
萧景珩的剑尖抵住燕九溟咽喉,
声音却对着沈知微,
“你早知道她是细作?”
沈知微盯着棺盖密文,
后颈冷汗浸透衣领。
月蚀行动,原主记忆里,
这是林照月兄长策划的叛国计划。
她突然抓起香炉砸向燕九溟:
“装什么疯!你教我用米汤写密信时,
可没说过林家通敌!”
香灰弥漫中,燕九溟竟咧嘴笑了,
缺了颗门牙的黑洞像口枯井:
“丫头,你验的那具尸体…腰牌编号是北燕军制。”
她突然暴起撞向棺材,
后脑勺磕在棺角血流如注。
血泊里浮起块青铜腰牌,刻着“月蚀叁柒”。
裴砚舟的玉佩“咔嚓”彻底断裂。
萧景珩甩开沈知微,
剑锋直指裴砚舟咽喉:
“大理寺少卿…你经手的沈家灭门案卷宗,
是不是也该‘意外’烧了?”
4
太极殿的鸩酒,盛在描金珐琅盏里。
沈知微跪在丹墀下,
听着太常寺卿宣读她的“罪状”,
毒杀贵妃、勾结北燕、盗取盐税密账。
每一条都够凌迟,每一条都“证据确凿”。
她偷瞄龙座上的萧景珩,
皇帝正用朱笔圈点奏折,
仿佛阶下跪的不是人,
是待批的死囚名录。
“沈氏知微,认罪否?”
太后凤冠上的东珠晃得人眼晕。
“臣女冤枉。”
她叩首时,左颊疤蹭过冰凉金砖。
袖中药瓶硌着肋骨。
燕九溟给的假死药,
能撑三日龟息,但解药在裴砚舟手里。
“赐酒。”
太后袖中滑出半块羊脂玉,
正是从春桃尸体上掰下的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