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狱那天,我才知道父亲的公司被继母和未婚夫联手吞并。 他们举办盛大的订婚宴,在媒体前惺惺作态。 我微笑着送上一份“薄礼”——父亲临终前藏起的公司账本复印件。 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继母周雨晴脸色惨白,未婚夫陆明哲酒杯落地。 第二天,陆氏股价暴跌,周雨晴被带走调查。 我趁机低价收购散股,一步步夺回林氏控制权。 商业新贵顾砚深却突然注资,助我完成致命一击。 庆功宴上,顾砚深将我抵在露台,气息灼热:“合作愉快,林总。” 当我以为终于尘埃落定,却收到一份匿名邮件。 视频里,顾砚深对着电话冷笑:“林家最后的价值,就是成为顾氏踏脚石。” 我攥紧酒杯,看着远处意气风发的顾砚深。 转身对着麦克风宣布:“林氏集团,即日起转型为公益信托基金,所有利润用于资助贫困女性创业者。” 全场哗然,顾砚深笑容凝固。 我走到他面前,轻碰他的杯:“合作愉快,顾总。” “你的踏脚石,现在,碎了。”

冰冷的铁门在我身后沉重地合拢,发出一声闷响,像一口浊气终于被吐出,却带着铁锈和绝望的余味。三年零四个月又十七天。高墙电网割裂的天空,是那种令人窒息的铅灰色,永远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压得人脊椎都要弯折。我拎着那个磨损得露出劣质人造革内胆的旧帆布包,里面只有几件洗得发硬、辨不出原色的囚服和一本翻烂了的《公司法》。脚上那双磨平了底的塑料拖鞋踩在监狱外粗糙的水泥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在这片空旷的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和寒酸。自由的风吹在脸上,没有想象中的清新,反而裹挟着一种陌生的、带着汽车尾气和城市尘埃的凛冽,刮得脸颊生疼。

没有鲜花,没有拥抱,更没有那个曾经会第一时间冲过来紧紧抱住我的男人——陆明哲。只有一辆破旧的黄色出租车,像只疲惫的老甲虫,孤零零地趴在路边,司机叼着烟,百无聊赖地翻着报纸,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去哪?”司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烟嗓,混浊得像隔夜的油。

我拉开车门,劣质皮革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扑面而来,钻进鼻腔,呛得人喉咙发紧。“市中心,锦江国际酒店。”我的声音出口,自己都惊了一下,干涩、沙哑,像是生了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太久没这样顺畅地说出一个完整的地名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那眼神浑浊而漠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审视和鄙夷,大概是在判断我这一身破败的行头,去那种地方能干什么。他什么也没问,只是粗鲁地挂挡,油门踩得有些狠,车子猛地向前一蹿,我的后背重重撞在廉价座椅的硬靠背上。窗外的景象开始流动,单调的水泥高墙、灰扑扑的厂房、贴着褪色小广告的电线杆……像一卷发霉的旧胶片,飞快地倒带。我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三年零四个月又十七天里,铁窗外的世界是如何天翻地覆。可脑子却不受控制,父亲临终前枯槁的手死死攥着我,浑浊的眼睛里是滔天的愤怒和不甘,他用尽最后力气嘶吼出的那几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烫在我的记忆里:“账…周…陆…账本…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