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在傅司衍微微蹙起的眉头中，继续用那种平淡无波的语调说：“不过，遗留的底层权限混乱问题一直没解决。换句话说，”
她终于抬起眼，透过那副厚重的镜片，直视着傅司衍瞬间阴沉下去的眼睛。
“贵公司的核心数据库，我想进去的话，闭着眼睛，大概也只需要……”她偏头，似乎很认真地估算了一下，“五分钟？”
空气骤然凝固。
傅司衍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震怒和难以置信。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旁边的女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低呼一声。
“顾卿！”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裹着冰碴，“你找死？”
他死死盯着她，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消失了七年的女人。她怎么敢？一个履历上带着污点、刚从牢里放出来的贱人，怎么敢在傅氏的地盘上，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怒火烧光了他最后一丝理智，尤其是她此刻那副油盐不进、冷静得近乎诡异的态度，更让他觉得颜面扫地。
他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手指因为愤怒而有些发颤，直接按下了报警电话，当着所有人的面，声音冷硬如铁：“喂？110吗？我要报案！傅氏集团总部，有人公然威胁、意图非法侵入公司核心系统……”
他一字一句，清晰地将顾卿刚才的“狂言”复述了一遍，语气斩钉截铁。
整个总裁办楼层鸦雀无声，只有傅司衍对着电话的冰冷声音在回荡。所有偷偷观望的员工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
顾卿就站在那里，安静地听着他报警，脸上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直到傅司衍挂断电话，用一种“你完了”的森然眼神看向她时，她才动了。
她没有试图辩解，也没有慌乱逃跑，只是默默地从自己那个看起来有些旧的通勤包里，拿出了一个毫不起眼的银色U盘。
她的动作依旧不慌不忙，然后将U盘，轻轻放在了身旁那张价值不菲的实木茶几上，推向傅司衍的方向。
“傅总报警的速度，还是和当年一样快。”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紧绷的空气，“不过，在警察来之前，或许您应该先看看这个。”
傅司衍的视线凌厉地扫过那个U盘，又落回她脸上，带着十足的警惕与不屑：“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顾卿微微扯了一下嘴角，那弧度浅淡得几乎看不见：“没什么，只是些关于傅总您，以及傅氏集团近三年来，在海外账户往来、几份经过‘特殊处理’的建材采购合同、还有与星寰科技那笔不明资金流的……原始数据备份而已。”
每从她嘴里吐出一个词，傅司衍的脸色就阴沉一分，到最后，已经难看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他死死地盯着那个U盘，眼神锐利得几乎要将其洞穿。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厉声呵斥，但声音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这些事，她怎么可能知道？！还如此具体！
顾卿对他的暴怒恍若未闻，她只是微微前倾了身子，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耳语音量，轻轻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