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我才终于有了一丝真实的安全感。
当我端着一杯水回到客厅时,沈牧已经坐了起来。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林薇,我能……在你这里待一会吗?我的意思是,在你那个‘安全屋’里。我只要一个角落,不会打扰你。”
“为什么?”
“我那个防毒面罩的滤芯,可能撑不到下一个八小时了。”
他指了指门口的装备,“而且,我感觉……这雾在变质。刚刚在下面,我闻到了一股酸味。我担心……”
他没有说完,但我明白了。
他参与过设计,他对这座建筑的了解,远超任何人。
他的担忧,绝非空穴来风。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和他手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又看了看窗外那片毫无生气的灰色。
我知道,在这个被浓雾封锁的孤岛上,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或许,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
“只准待在客厅。”
我最终还是松口了,指了指修复室的方向。
“那里面是我的工作室,有很多精密仪器和珍贵资料,不准任何人进去。”
我撒了个谎。
但我必须为自己保留最后的底牌。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防备,却没有点破,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05 酸雨危机
于是,我的独居生活,就这么突兀地闯入了一个陌生男人。
我们的“共存”模式很奇怪。
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封锁的修复室里,通过门上的猫眼观察外面的动静。
沈牧则待在客厅,他似乎很守规矩,从不靠近修复室的门,只是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或者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我每天会定时打开门,递给他食物和水。
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交流,像两个共享同一洞穴、却互不干涉的生物。
停电还在持续。
没有网络,没有电视,时间变得模糊而漫长。
唯一的娱乐,是阅读。
我修复室里有很多书,而沈牧似乎也从他自己家里拿来了几本厚厚的专业书籍,每天都在埋头研究。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三天。
这天下午,我照例准备给他送食物,却通过猫眼看到他正站在窗边,神情凝重地望着外面。
“怎么了?”我打开门,忍不住问道。
他转过头,脸色很难看。“下雨了。”
“下雨?”我一愣,走到窗边。
果然,窗户玻璃上,正划过一道道灰黑色的水痕。
不是普通的雨,更像是某种黏稠的液体。
空气中那股酸味,也变得异常刺鼻。
“是酸雨。”
沈牧的声音沉重得像一块石头,“雾气里的污染物和水汽结合,形成的……是腐蚀性很强的酸性降水。回音谷……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
“这里的建筑,为了追求设计感和成本控制,外墙用了很多金属装饰结构和复合材料。”
他指着窗外,“这些材料,根本经不起长时间的强酸腐蚀。我当初就提过这个问题,但……没人听。”
他的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从头顶传来。
我们同时抬头,只见阳台的金属顶棚,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变形,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片从边缘脱落,掉落下去,悄无声息地被浓雾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