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先生的代理律师，我姓王。”
他把文件递到我面前。
封面上是四个字：离婚协议书。
“沈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尽快签字。作为补偿，城西的别墅，还有您名下那辆车，都归您。”
我看着那份文件。
律师补充道：“沈先生说，他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我伸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纸张。
我看向手腕。
【00:49:13】
第三章：以恨续命
病房里很安静。
只有仪器发出的规律的滴滴声。
我的手腕上，数字变成了血红色，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
【00:03:00】
【警告，生命值即将清零。】
【系统最终警告。】
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是否启动临终记忆回溯？】
“是。”我发出一个微弱的音节。
眼前的景象变了。
三年前的大学毕业典礼。
我穿着学士服，抱着一束花，在人群里寻找沈珏。
一个发光的球体出现在我面前。
一个声音问我。
【你想永远和他在一起吗？】
我看着不远处正在和别人交谈的沈珏。
【你想让他爱上你吗？】
我点头。
【绑定‘真爱续命系统’，只要你能持续获得沈珏的爱意，你就能获得生命。爱意越浓，生命越长。是否绑定？】
我说：“我愿意。”
光球融入我的身体。
画面消失了。
我躺在病床上，呼吸困难。
【00:01:00】
【00:00:59】
我不甘心。
“打开……系统日志。”
我的眼前出现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屏幕。
一行行数据快速划过。
【三年前，六月十二日，目标产生‘爱慕’情绪，宿主获得生命值：30天。】
【三年前，八月十五日，目标产生‘喜悦’情绪，宿主获得生命值：72小时。】
……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手指在屏幕上向下滑动。
最近的记录。
【一年前，三月五日，目标产生‘厌烦’情绪，宿主获得生命值：-24小时。】
【半年前，九月十日，目标产生‘冷漠’情绪，宿主获得生命值：-72小时。】
我的手指停住了。
我看到一行被夹在无数负值记录中的，微小的正值记录。
【一周前，十月二十日，晨间通话。目标产生‘不耐烦’情绪。经系统转化，宿主获得生命值：+5分钟。】
我再次滑动。
【三天前，十月二十四日，晚餐质问。目标产生‘恼怒’情绪。经系统转化，宿主获得生命值：+10分钟。】
我看着手腕。
【00:00:10】
【00:00:09】
我对着空气说。
“系统，修改生存协议。”
【请确认指令。】
“放弃正面情绪值作为唯一来源。将所有可转化情绪，包括负面情绪，全部列为生命值来源。”
【该指令将永久改变系统核心逻辑，不可逆转。是否确认？】
“确认。”
【新生存协议生成中……】
【协议生成完毕。】
我手腕上的倒计时，停在了【00:00:01】。
我闭上眼，再睁开。
我拔掉了手上的针头。
第四章：陌生的妻子
我回到了那栋别墅。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离婚协议书和一支笔，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