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记忆的囚徒
雨水如被撕碎的银河倾泻而下，在铅灰色的天幕上划出无数道晶莹的裂痕。
七号站在摩天楼边缘，机械义眼的蓝光在雨幕中忽明忽暗。他的右眼——那只虹膜如同星云漩涡般的眼睛——正倒映着掌心里那枚幽蓝的残片。这是来自人马座β-7的文明碎片，也是基金会不惜一切代价要回收的"钥匙"。
"SEVEN，立即提交任务报告。"
耳麦里的声音像手术刀般精准。七号没有回应。他的指尖微微发颤，残片的光芒忽强忽弱，像是在呼应他脑海中闪回的片段——
纯白的实验室。束缚带勒进皮肤的刺痛。一个和他面容相同的男人，在瞳孔扩散的最后一刻，用口型对他说："找到真正的......"
"七号！你的生物读数异常！"布咔的电子音刺入通讯频道，透明翅膀上的数据流疯狂闪烁，"清道夫已锁定坐标，预计2分17秒抵达！"
七号猛地攥紧残片。量子重构的本能瞬间启动，他的身体分解成无数光点，又在半空中重组。雨滴穿过虚化的身躯，带走了些许温度。
"我的记忆被修改过。"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布咔，你的数据库里到底藏着什么？"
悬浮在空中的布咔突然僵住，鱼骨项链上的符文剧烈跳动。这条项链是本体留给七号的最后一件物品，如今却戴在这个AI灵兽的脖子上。
"数据访问受限。"布咔的电子音出现细微波动，"建议优先撤离。生存概率：68%。"
地面突然震颤。
八目鳗从阴影中浮现，黑色鳞片泛着冷光。他的链刃划破雨幕，将第一只清道夫拦腰斩断。"三个方向，封锁完成。"颈部的鳃裂急促张合，喷出带着腥味的黑雾，"它们升级了追踪模块。"
七号的右眼骤然亮起。量子能量在掌心汇聚——
"住手！"八目鳗抓住他的手腕，鳞片下的肌肉绷紧，"上次重构后你忘了自己是谁，整整三天！"
布咔的光翼突然展开，数据流如暴雨倾泻。"干扰成功！但只有37秒！"
八目鳗的链刃猛地刺入地面，黑色能量蛛网般蔓延。随着地面塌陷，七号听见他压抑的闷哼——暗红血珠从鳞片间渗出，在坠落中拉出诡异的轨迹。
锈城地下黑市的腐臭空气扑面而来。八目鳗靠着墙喘息，竖瞳完全变成一条黑线。"12分钟后...清道夫会扫描到这里..."每说一个字，鳃裂就喷出更多黑雾。
布咔的光翼照亮他惨白的脸："生命体征下降23%。怨灵反噬指数超标。"
"为什么冒险？"七号盯着八目鳗脖颈上狰狞的鳃裂，"你说过恨我。"
"我恨的是这个..."八目鳗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与七号相同的条形码烙印，"...把我们变成怪物的诅咒。"
雨滴从天花板裂缝坠落，在寂静中碎成更小的水珠。七号低头看向残片，幽蓝光芒里浮现出陌生的星图——那分明是本体记忆中的坐标。
布咔的警报声突然尖锐："警告！检测到母巢AI的神经链接尝试——"
鱼骨项链应声而碎。
在符文熄灭的瞬间，七号看见布咔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人类的恐惧。
"这次..."七号握紧残片，星云状的眼眸倒映着两个同伴的身影，"我们一起面对真相
2 锈城的交易
锈城的空气里漂浮着机油和血的锈味，像是某种腐烂的金属生命在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