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到刀锋划破空气时，带起的微小气流。
我能看到他们脸上狰狞的肌肉在如何扭曲。
我甚至能闻到，刀锋上残留的，上一个死鬼的血腥味。
真脏。
我不喜欢。
我随手，从身下的稻草堆里，拈起了一根稻草。
就是一根普普通通，干枯发黄的稻草。
然后，我挥了出去。
没有用什么招式。
就是很随意的，一挥。
像是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嗤。”
一声轻响。
像是布帛被撕裂。
扑上来的三个校尉，身体僵在了半空中。
然后，他们的脖子上，同时出现了一道细细的红线。
红线越来越粗。
鲜血，像是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三颗人头，骨碌碌地滚落在地。
脸上还保持着那种狰狞的表情。
整个牢房，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无头尸体倒地，“扑通”的闷响。
还有赵屠因为极致恐惧，而发出的“嗬嗬”声。
他手里的灯笼，“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火苗熄灭，牢房再次陷入黑暗。
但我能“看”到他。
我能看到他脸上每一滴冷汗。
我能看到他因为恐惧而剧烈收缩的瞳孔。
“你……你不是沈炼……”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你是鬼！你是鬼！”
我站起身。
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我就是沈炼。”
我朝他走了一步。
手里的稻草，还捏在指间。
上面，一滴血都没有沾。
“只不过，我刚喝了顿好酒。”
“心情……还不错。”
我看着他，笑了笑。
“所以，我决定送你们这群腌臜货色，一起上路。”
话音落下。
我手里的稻草，再次挥出。
黑暗中，一道微不可查的金色剑气，一闪而逝。
赵屠的眉心，多了一个小小的红点。
他死了。
站着死的。
我扔掉手里的稻草。
它飘飘悠悠地落在地上，还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稻草。
我迈过他们的尸体，走出了牢门。
月光，从诏狱的天窗洒下。
真亮啊。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充满了血腥味和自由的味道。
嗯，自由的味道，还挺不错的。
北镇抚司，该换个天了。
3. 我的剑，比你的刀快
李嵩的府邸，离北镇抚司不远。
我没走正门。
锦衣卫查案的手段，我比谁都清楚。
什么翻墙撬锁，都是基本功。
我直接从墙头翻了进去。
落地无声。
院子里很安静。
几个护院家丁，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得正香。
李嵩的书房，还亮着灯。
他还没睡。
也对，杀了我这么一个“心腹大患”，总得庆祝一下。
我像个幽灵，飘到了书房的窗户下。
窗户纸上，映出一个人影。
是李嵩。
我听到他在里面自言自语。
“沈炼啊沈炼，别怪我心狠。”
“要怪，就怪你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
“你那份查出来的账本，我会烧给你，让你在下面也能做个明白鬼。”
他说着，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了一个铁盒。
打开铁盒，里面是一本厚厚的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