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
走廊拐角阴影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
是吴厉柠。
她根本没走。
看我踉跄跑进电梯，她笑了。
她像猫一样溜到休息室门口。
四下看看，闪身进去。
吴厉柠眼珠子一扫。
立马盯上地上那条围巾。
外婆给我织的围巾，皱巴巴在黑影里。
她一把抓起来。
攥得死紧，放鼻子底下猛吸一口。
脸上笑得更冷了。
“谢了，傻逼。”
她嘀咕一句，闪人。
门轻轻关上。
这条围巾，成了她的刀。
后来差点捅死我。
3
我蹲在路边，晨风吹得我发抖。
绝不能让村里知道。
族长会骂爹妈养出”不检点的女儿”，妈得跪祠堂挨鞭子。
我得活，活给所有人看。
天彻底亮了。
我抹把脸，走进街角小餐馆。
“招洗碗工吗？”嗓子哑得自己都陌生。
老板斜眼打量我凌乱的头发：”身份证呢？”
我掏兜的手直颤。
风卷起垃圾打转。
我缩在墙角，攥紧衣角，把脸埋进膝盖。
围巾没了，工作没了，清白没了。
城里这么大，竟没一处能藏起我的脏。
抬头看见铂悦酒店的招聘海报。
大堂接待，月薪四千，管两顿饭，光鲜亮丽，站着干活。
我心脏砰砰跳。
拼了命也得试试。
走进大堂，光洁地砖照出我狼狈样。
帆布鞋边磨白了，裤脚还沾着桥洞的泥。
前台那女人挑眉看我，胸牌写着”王薇”。
“应聘？简历呢？”她指甲敲着台面，哒哒哒像催命。
我双手递上去。
她扫一眼，嗤笑出声。
“吴玥？山里来的？”
突然把简历揉成一团，扔地上！
高跟鞋尖碾上去，狠狠一拧。
“农村的土包子懂什么叫五星级服务？”
她捂鼻子后退：”身上的土腥味能把客人熏跑！”
“赶紧滚，别脏了我们酒店的门！”
我蹲下去捡简历。
手指抖得厉害，纸团皱得像我的命。
眼泪砸在手背上，烫得生疼。
4
突然，黑色轿车刹在门口。
车窗降下，露出那张脸——
昨晚的那个男人。
我缩紧肩膀，恨不得钻进地缝。
怕他认出来，怕他当我是碰瓷的。
可他盯着王薇的鞋底。
盯着我那被踩烂的简历。
眉头骤然拧紧。
“捡起来。”他声音冷得像冰。
王薇僵住了：”霍总，这农村妹……”
“我让你捡起来！”他吼声震得大堂嗡嗡响。
“她要是愿意，明天来客房部报到。”
“你——”他指王薇，”停职一周！”
王薇脸唰的白了。
哆哆嗦嗦蹲下，双手捧起简历递给我。
指甲掐进掌心，眼里淬毒。
我攥着那张纸。
皱巴巴的，沾着鞋印。
却像攥住一根救命稻草。
来城里后，第一次有人替我说话。
他是这家酒店的领导，姓霍，昨晚那个男人。
第一次觉得，这城市有东西能抓住。
5
入职第一天午休。
我蹲在消防通道里准备发消息把新工作告诉妈妈。
突然听见高跟鞋响。
吴厉柠穿着崭新连衣裙，指甲涂得通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