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早就以为我死了,却不愿意去寻找一下我的尸体。
直到前些年我才知道,在我走散后仅仅一个时辰,
大家便等来了援军,
我成了那场叛乱之中唯一的“死”人。
后来我被叛军扔出军营后,
又发生过很多事情,睡过山洞、也从土匪寨偷过食物。
甚至有一次,有人用两个包子便骗走了我,
后来才知道,他是专门给那些达官贵人做人彘的,砍断手脚的那种,
当天晚上我就逃走了,还顺走了一个黄面馒头。
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这里,
见到了很多故人,
我看见他们都生活地很好很好,
只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把我忘记了,就好像是容溪月这个名字,
从来没有存在过。
身上地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周围没了人,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天。
柳清河和开阳站在我的床前,眉心紧蹙。
04
见我醒来,柳清河淡淡的松了口气,脸色也有些好转。
他迫不及待地询问我: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你胳膊上的胎记,又是怎么回事?”
我低着头,假装听不见他说话。
开阳在一旁提醒道:
“大人,大夫说她已经被毒哑了嗓子,说不了话了。”
柳清河的神色一僵,眼底涌出几分情绪。
“给她拿纸笔来。”
我抓着自己的手指,迟迟不肯抬头。
过去的容溪月确实是京城的第一才女,
可是十年的磋磨,我的双手粗粝肿胀,略微一动便抖得不成样子,
哪里还会写字呢?
气氛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僵持着。
济善堂外,有个小厮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
“大人!郡主……郡主要生了!”
柳清河愣了愣,迟疑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问我。
开阳忍不住提醒道:
“大人,自从公主失踪后,陛下跟娘娘一直把郡主当成亲生女儿来疼。”
“甚至还接去了宫里,安排最好的稳婆来照顾。”
“您若是不回去,会不会不太好……”
柳清河垂下了眼眸,视线落在我的袖口处,
一双眼眸让人看不清情绪。
沉默了几瞬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你接着去查,我先回府。”
临走前,他又回过头来看向我:
“等我回来。”
那神色一如当年,我竟然也有些恍惚。
只是这一次,我也注定要像当年一样,不会等他回来了。
他们两人走后,我穿着那双破草鞋,抱着那袋桂花酥,
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我听见有许多人在讨论苏蘅和柳清河,
大概都是在说他们两个人心善,专门为穷人建了这济善堂;
他们还说,苏蘅和柳清河,简直是神仙眷侣、天造地设;
我听着那些话,有些替他们开心,又有些难过。
开心的是他们二人都过得很好,父皇母后也找到了依托,
大家都很好。
难过的是,其实那些夸赞,原本都是来形容我的。
但是现在……
我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走出济善堂,穿过街角,一直走到了京城最高地摘星楼。
皇宫的产房外,有父皇、母后、各宫的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