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惨叫了一声,嘴里叼着地桂花酥却没有半分松动,
我又死死掰住了它的牙齿。
街角上聚起了几个人,把我跟那条野狗围在中间。
他们在打赌,到底谁能赢。
突然,那只野狗痛叫了一声,被踹倒在了地上。
我抬眼望去,是刚刚踹向我的那个侍卫。
旁边,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的柳清河。
他皱着眉看向我,幽深的地眸子里看不清情绪,
我突然觉得好难堪。
我低着头捡起那半袋被咬烂了的桂花酥,紧紧的揣进了怀里,
想快速逃离这个地方。
却听见柳清河清冷的声音响起,他吩咐那名侍卫:
“开阳。”
“你去给她买袋桂花酥。”
“再把她送去济善堂吧。”
开阳有些为难,“可是夫人……”
柳清河顿了顿:
“刚逢乱世,食不果腹的人太多了。”
“况且她一个姑娘,总是更难些,或许也是有苦衷的。”
说完后,他从袖口中掏出了一袋银子,声音很淡:
“好好活着。”
眼泪不自觉地滚了下来,落到他手背上。
幼时他救我摔下马时的伤痕依旧清晰可见。
十年过去,他还是那样好。
而我们,已经是云泥之别了……
我不自觉地摸向脖子处的红肿,抬头看到那袋新买的桂花酥被开阳拿在手里。
我猛地冲了过去,从他的手里抢了过来,转身想跑。
却不小心露出了胳膊上的那颗凤凰花胎记。
柳清河的眼眸骤然一缩,抓住了我的胳膊:
“你怎么会有这个胎记?”
02
我狼狈的抽回手,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
我没法告诉他,
此刻跪在他面前满身污秽,布满杨梅疮的人,
是那个曾经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大夏嫡公主,
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容溪月;
是曾经全京城那个最意气风发的少女……
我动了动嘴唇,沉默的想起身离开,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他盯着我沉默不语,
像是想透过这副肮脏的皮相,将我彻底看穿。
“大人。”
一旁的那个侍卫忍不住开口提醒:
“您还要陪夫人进宫,耽误不得太久。”
柳清河的身形顿了顿,松开了我。
临走前,他吩咐道:
“开阳,你去找个大夫给她看病。”
“五日时间,查清楚她的身份。”
他离开后,那名叫开阳的侍卫不容我拒绝的带我去了济善堂。
沐浴后,大夫看着我脸上的伤,摇了摇头。
“光是脸上这伤,至少得有十年了,想要愈合几乎是不可能了。”
“更不要说身体常年亏空,又染上了脏病,中过毒,还小产了多次……”
他叹了口气:
“这姑娘怕是活不久了。”
我听着大夫的一句句宣判,朝他咧嘴笑了笑。
我早就知道自己快死了。
只是吊着一口气,想再回来看看他们而已。
如今见到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看着我脸上没心没肺的笑,大夫忍不住怔了一瞬,
饶是他平日里见惯了生死,却也在此刻开始频频叹气,
甚至就连开阳的喉咙里都有些哽咽:
“姑娘,你可是的罪过什么人?”
我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连忙朝他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