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继续道:“有人问我,为何要办文会?我说——因为我想看见,千千万万个‘我’,不再被埋没于深闺,不再被轻贱于言语,不再因性别而被剥夺选择的权利。”
她转身,指向身后十八面锦旗:“今日,我们不只诵诗,更要立言。 第一讲——《女诫非禁,而是被曲解的智慧》; 第二讲——《算学与商道:女子亦可理家国之财》; 第三讲——《医术与仁心:女子之手,亦可救死扶伤》; 第四讲——《政论初探:女子之思,能否参议朝堂?”
每说一题,台下皆响起低低惊呼。 女子议政?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可苏瑶目光坚定:“《周礼》有言:‘男女有别,而后夫妇有义。’可从未说,女子不可知政。 前朝有女相辅国,外族有女王治邦。为何我大周女子,偏要困于绣房? 若真怕女子干政,不如问——为何女子不能干政?是她们无才?无德?还是……掌权者惧怕改变?”
字字如雷,炸在众人耳畔。
忽然,一道清冷声音从高台侧响起:“说得好。”
众人回头,只见七王爷萧逸身着玄色蟒袍,缓步登台。他立于苏瑶身侧,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沉稳:“本王今日来,不为撑腰,而为见证——见证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他抬手,展开一卷黄绢:“陛下已阅女子文会章程,特赐‘文华清流’四字,准许文会载入国史,每岁一办,由七王府监办,苏瑶为首任文会主讲。”
全场哗然,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苏瑶怔住,望向萧逸。他微微一笑,低语:“你想要的天地,我已为你铺开。接下来——看你如何书写。”
她眼眶微热,重重点头。
与此同时,宫中。
皇后摔碎了茶盏,怒视跪地的苏如烟:“你竟连一个庶女都斗不过?如今她风光无限,你却如丧家之犬!我养你何用?!”
苏如烟伏地痛哭:“娘娘……我错了……可苏瑶她……她已得王爷心,得民心,得圣眷……她……她已非我能撼动……”
皇后冷笑:“得民心?得圣眷?哼……女子文会?好一个‘凤起之始’!我倒要看看,她这‘凤’,能不能飞出这京城,飞上九霄!”
她缓缓起身,眸中寒光闪烁:“传本宫旨意——下月宫宴,邀女子文会代表入宫献艺。”
身旁女官低问:“娘娘,是想……?”
“让她进宫。”皇后唇角勾起一抹阴冷,“进了宫,就别想活着出来。”
夜,苏瑶居所。
小桃兴奋地整理着文会礼服:“小姐,您今日太厉害了!连王爷都为您亲自宣诏!以后谁还敢小看您?”
苏瑶却立于窗前,望着天边明月,神色凝重。
“小桃,你可知,为何王爷如此支持我?”
“因为……因为王爷爱慕小姐啊。”
苏瑶轻笑,摇头:“不止是爱。他是在借我之手,推一场变革。女子文会,表面是女子之事,实则是动摇世家根基、打破门阀垄断的利器。他需要一个旗手,而我,恰好是那个最合适的‘火种’。”
她转身,目光坚定:“可火种若不自持,便会被人利用,烧尽自己,照亮他人。”
“所以,我必须——既做火种,也做执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