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们去前厅请安吧。”小桃轻声提醒,“今日是每月初一,夫人要见所有子女。”
苏瑶微微蹙眉。她虽已从小桃口中得知,自己是苏府不受宠的庶女,生母早逝,父亲苏侍郎对她不闻不问,平日里连月例银子都常被克扣。但今日,她必须露面。
“走吧。”她抬眸,目光坚定。既来之,则安之。她不是来认命的,是来改命的。
前厅内,檀木桌案摆列整齐,苏夫人端坐主位,身着绛红锦袍,头戴点翠簪,神色端肃。左右两侧站着几位衣着华贵的少爷小姐,其中一人眉眼凌厉,唇角微扬,正是嫡姐柳如烟——不,如今是苏如烟,苏府嫡长女。
“庶女苏瑶,参见母亲,各位兄姐。”苏瑶行礼,动作虽略显生疏,却姿态端方,不卑不亢。
“哟,这不是那个掉进池塘、差点淹死的妹妹吗?”苏如烟轻摇团扇,声音娇柔却带刺,“几日不见,气色倒是好了不少,莫不是池水养人?”
厅中几人轻笑。苏瑶抬眼,平静地看向她:“姐姐说得是,池水虽冷,却让我清醒了不少。人若不清醒,哪怕活在锦绣堆里,也是糊涂鬼。”
一句话,四座微静。
苏夫人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庶女从前怯懦木讷,何时敢如此回嘴?
“伶牙俐齿。”苏夫人淡淡道,“既然醒了,便莫要再给苏家丢脸。三日后是城南诗会,你若能写出一首像样的诗,便准你随行。否则,便在房中抄经思过。”
苏瑶垂眸,掩去眼底的锋芒。诗会?她虽非文学大家,但现代教育赋予她的视野与思维,远非这些闺阁女子可比。她轻轻福身:“女儿遵命。”
回房后,小桃忧心忡忡:“小姐,诗会可是大事,那些千金小姐个个才情出众,您……”
“无妨。”苏瑶走到窗前,望着院中那株半枯的梅树,忽然一笑,“你可知,现代有个词,叫‘降维打击’?”
小桃茫然:“啊?”
苏瑶不解释,只提笔研墨。她写的不是诗,而是一篇《论女子才学与治家之道》的短文,以白话入文,逻辑清晰,观点新颖。她打算将它改写成一首七律,借“咏梅”为题,暗喻女子当自强。
当晚,她让小桃悄悄将文稿递给府中一位老账房——那老人曾受她生母恩惠,是这府里唯一可能站在她这边的人。
三日后,诗会前夕。
老账房竟亲自送来一卷纸:“苏姑娘,老朽斗胆,将您的文章抄录一份,送去了‘文心阁’。今早,已有三家书院争着要刊印。”
苏瑶一怔,随即笑了。她没想一步登天,但——既然要逆袭,何不从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开始?
第三章 崭露头角
三日后,城南诗会。
春深似海,桃李争妍,文人雅士齐聚“文心阁”外的曲水之畔。亭台楼阁间,才子佳人吟诗作对,琴声袅袅,衣袂翩跹。苏府马车缓缓停在门前,苏如烟身着霞彩锦绣裙,头戴珠珞步摇,扶着丫鬟的手款款而下,引得众人侧目。
“苏家嫡女果然风华绝代。”
“听闻她诗才出众,今日定能拔得头筹。”
议论声中,苏瑶从后车走下。她一袭素白细麻布裙,未施脂粉,发间仅簪一支青玉簪,清冷如月下寒梅。众人见了,纷纷露出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