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在一阵剧烈的眩晕中睁开眼。
实验室里闪烁的示波器、刺鼻的酒精味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青石板路的潮气,还有檐角垂落的铜铃在风里轻响。
他低头看着身上粗布缝制的圆领袍,又摸了摸束在头顶的发髻。
脑子里最后残留的记忆是超导实验时突然爆发的电弧 —— 他竟真的穿越了,穿到了课本里反复提及的盛唐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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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可是摔伤了?”清脆的女声在身侧响起。
林砚转头,见着个穿月白襦裙的姑娘,手里挎着竹编药篮,篮里摊着几片新鲜的紫苏叶。
姑娘眉梢弯着,伸手递来一方叠得整齐的粗布帕子,“方才见公子从台阶上摔下来,额头都渗血了。”
林砚这才觉出额头的疼,他接过帕子按住伤口,窘迫地道谢:“多谢姑娘,我…… 我方才走神了。”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刚发现穿越,震惊到脚滑摔下了城隍庙的台阶。
姑娘笑着蹲下身,从药篮里取出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些淡绿色的药膏在指尖:“这是我自制的药膏,能止血消肿。公子若是不嫌弃,我帮你涂些?”
她指尖带着草药的清香,林砚愣了愣,下意识点头。
药膏触到伤口时凉丝丝的,竟比现代的碘伏还舒服些。
“我叫苏晚,就住在前面的平康坊,是个医女。” 姑娘边收拾瓷瓶边自我介绍。
眼尾扫过林砚露在外面的手腕 —— 那里还沾着点实验时残留的银灰色焊锡,“公子看着不像长安本地人?”
林砚心头一紧,慌忙掩饰:“我家在江南,第一次来长安,好多地方都不熟。” 他不敢多说,怕露出现代人的破绽。
苏晚倒没多问,只是热情地邀他:“前面就是西市,公子若是要寻住处,我可以指给你几家便宜的客舍。对了,我正要去西市买些药材,公子若是不介意,咱们可以同路。”
两人并肩走在长安的街道上,林砚看得目不暇接。
挑着担子叫卖胡饼的小贩、骑着高头大马的波斯商人、还有街边酒肆里飘出的葡萄美酒香,都让他真切地感受到 “盛唐” 二字的分量。
苏晚见他好奇,便同他讲着长安的趣事,说西市的胡商最会卖琉璃,说曲江池的荷花下月就要开了。
走到一家药铺前,苏晚停下脚步,眉头却微微蹙起。
林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药铺伙计正对着一筐潮湿的药材发愁,嘴里还念叨着:“这黄连总晒不干,再这么潮下去,怕是要发霉了。”
苏晚叹了口气:“最近总下雨,药材难晒干,好多病人等着用药呢。”
林砚看着那筐黄连,脑子里突然闪过物理课本里的蒸馏原理 —— 潮湿的药材里水分蒸发后遇冷会凝结,若是能做个简易的蒸馏装置,说不定能快速脱水。
“苏姑娘,我或许有办法让药材快点干。” 林砚脱口而出。
“公子有何方式?若能解了这难题,真真是为百姓做了好事呢”苏晚紧接着说道。
他找伙计要了些竹筒、陶碗,又让苏晚帮忙找了块薄纱布。
他将竹筒劈成两半,在其中一半内壁贴上纱布,再把潮湿的黄连铺在纱布上,另一半竹筒扣上去,两端用泥封好,只在顶端留个小口,下面架起小火慢慢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