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狩猎带回来个农家女，说是误伤才将她带回府。
那姑娘趁他不在，偷偷拉住我衣袖：「姐姐，你夫君是坏人。」
我笑着抚过她伤口：「嗯？」
「姐姐，我们报官吧？」她怯生生问我。
我摇头轻笑：「我就是官。」
「在这里，猎人和猎物的身份——随时会互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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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踏碎府门前的寂静，我撂下笔，墨迹未干，在宣纸上洇开一小团乌云。
廊下传来侍女刻意压低的絮语：“……大人回来了。”
以及，一些不属于这府邸的、细碎怯弱的呜咽。
我推开书房的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眯着眼望去，他端坐高头大马之上，玄色骑射服勾勒出依旧挺拔的身形。
在他胸前，蜷缩着一个粗布衣裙，颜色黯淡，与这雕梁画栋、和他那一身锦缎极不相称。
“夫人。”他唤了一声，嗓音是一贯的温和。
他翻身下马，动作流畅潇洒，小心翼翼地将那马上的女孩半抱半扶下来。
那女孩双脚落地便是一软，几乎站立不住，脸色苍白，左臂衣袖被什么利刃划破了一道口子，隐隐有暗红色的血渍渗出。
她垂着头，浑身抖得厉害。
“你莫要误会，”他转向我，语气坦然，甚至带着点无奈的笑意，目光却越过我，落在我身后某处虚空。
“林中光线昏暗，我的箭误伤了她。伤势不轻，荒郊野岭的，总不能置之不理，只得先带回来医治。”
庭院里侍立的仆从们都垂着眼。
我笑了笑，缓步上前，裙裾拂过青石板，无声无息。抬手，径直伸向她——那瑟缩着的女孩。
“我扶你。”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他脸上的从容似乎裂开了一丝缝隙。
那女孩也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沾了尘土却依旧清秀的脸，眼睛很大，盛满了惊惧与难以置信，
她看看我，又飞快地瞟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犹豫着，指尖颤抖着，终于怯生生地伸出一只冰凉的手，放入我的掌心。
她的手指粗糙，带着干农活留下的薄茧，冷得像冰。
我稍稍用力，将她带离他的身侧。她脚步虚浮，落地时一个趔趄，我顺势揽住她的肩，稳住了她。
极轻极快地，她冰凉的嘴唇几乎贴上我的耳廓，气声急促，带着绝望的颤音：
“姐姐！你这个夫君……不是好人。”
一股冰冷的火焰瞬间窜过我的四肢百骸，但我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些，同样压低了声音，只用我俩能听到的音量：
“我知道。”
顿了顿，我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补了一句，轻描淡写得像拂去一片落叶：
“送你了。”
女孩猛地一颤，像是被烫到，几乎要弹开，又强行忍住。
她眼底的惊惧瞬间被一种极致的厌恶和抗拒取代，声音压得更低，急促地：
“我不要~”
话音甫落，她似乎立刻意识到什么，眼波微不可察地一转，那厌恶被一种奇异的光彩覆盖，她甚至往我怀里又靠了靠，声音染上一丝古怪的甜腻：
“当真？姐姐~你知道的，我从来不要活的……”
我迎着她骤然亮得惊人的目光，颔首。
“当真。”
他站在几步开外，看着我们“亲密”地低语，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温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