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选择的代价
别人都说，销售是离钱最近的地方。
对于一个从小县城出来，只有大专学历，还背负着家庭重担的我来说，这似乎是为数不多能快速改变命运的路。
我叫林薇，22岁。
我的家乡在一個经济滞后的山区小县，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我爸是跑运输的，收入不稳，我妈在家照顾老人和孩子。
我大专学的是文秘，毕业那年，我爸掐灭了我想专升本的最后一丝火苗。“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做什么？赶紧工作挣钱是正经。你弟弟马上高中了，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我未来人生的缩影：回到县城，找一个清闲但钱少的工作，早早嫁人，然后继续为我的家庭、我的孩子奔波，永远也逃不出那个循环。我不甘心。
在网上投了无数简历后，我收到了一家位于省城的医疗器械销售公司的面试通知。
面试我的销售部经理姓张，叫张豪，四十岁上下，穿着笔挺的西装，手腕上戴着一块我看不出牌子但感觉价值不菲的表。
他扫了一眼我的简历，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像在评估一件商品，这让我有些不自在。
“林薇？形象不错，做销售，形象是敲门砖。”他身体往后一靠，手指敲着桌面，“我们这行，辛苦，但回报也高。底薪不高，三千五，但只要你肯拼，月入过万很正常，甚至几万几十万也不是没可能。就看你能不能豁得出去。”
“我能吃苦！”我赶紧表态，脑子里已经被“月入过万”几个字填满了。
在县城，这相当于我父母收入的总和。
张经理笑了笑，那笑容意味深长：“光能吃苦可不够。行了，明天来办入职吧，跟着老同事多学学。”
我几乎是雀跃着走出公司的。
站在省城繁华的街头，高楼大厦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我深吸一口气，感觉空气里都充满了机会的味道。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找到了工作，工资以后会很高。
我妈在电话那头很高兴，反复叮嘱：“好好干，多攒点钱，你弟下半年学费还没着落呢，家里就指望你了。”
挂了电话，那点兴奋慢慢沉淀下来，变成了一种沉甸甸的责任，压在我的肩上。
我在公司附近和一个女孩合租了一个老破小的两居室，我住次卧，月租一千二。
押一付三，我几乎掏空了我带来的所有积蓄。
我以为的销售，是带着产品资料，自信从容地向客户介绍优势，靠专业和口才取胜。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我沉重一击。
第二章：第一课
带我入行的“师傅”是李姐，一个在公司干了五年的老销售。
她人很瘦，妆容精致，但眼角已经有了掩盖不住的细纹，眼神里总带着一丝疲惫和看透一切的淡漠。
最初的几天，我跟着她跑医院，见科室主任、采购负责人。
我看着她赔着笑脸，说着恭维的话，递上精心准备的资料，但对方往往只是敷衍地翻几下，就打发了我们。
连续几天一无所获。中午在医院附近吃快餐时，我忍不住问：“李姐，他们好像都不太感兴趣？”
李姐头也没抬，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感兴趣？人家凭什么对你感兴趣？全市做同类产品的公司没有十家也有八家，产品性能大同小异，价格也透明。凭什么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