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周弈的尊严里。
他张着嘴，脸色灰败，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因为我说的，全都是事实。
“所以，别跟我谈背叛。”我收起笑容，眼神冷了下来，“你只是娶了一个能帮你维持体面生活、顺便给你提供资金和空间，让你能安心玩模型的‘室友’而已。而我，只是找了一个能让我完成当母亲心愿的‘工具’而已。”
“我们俩，谁也别说谁。”
“工具……”周弈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神空洞。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佑佑。
“那他……他到底是谁的……”
“这你没必要知道。”我把佑佑往我身后又拉了拉，隔绝他审视的目光，“你只需要知道，他的名字，不应该姓周。”
“从今天起，他叫陈佑。”
我说完，牵起佑佑的手。
“佑佑，我们走，回房间。”
佑佑很乖，他虽然听不懂我们在争吵什么，但他能感觉到气氛不对。他紧紧牵着我的手，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周弈。
那眼神里，有害怕，但更多的是一种孩子气的担忧。
我心里一酸。
就算周弈对他再怎么冷淡，再怎么忽视，在他心里，那终究是他的爸爸。
可周弈，已经配不上这个称呼了。
我和佑佑刚走到书房门口，身后传来周弈嘶哑的声音。
“陈筝。”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不准走……佑佑……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我背对着他，冷笑了一声。
“他当然不能没有爸爸。”
“所以，明天，我会带他去见他的亲生父亲。”
6.我会带他去见亲爹
周弈彻底傻了。
他可能以为我只是在气头上说胡话，或者，他以为佑佑的存在只是一个意外，一个没有“后续”的错误。
他从没想过，这个“后续”不仅存在，而且我还要主动去揭开它。
“亲生父亲？”他声音都变了调，“你还一直跟他有联系？”
“没有。”我转过身，看着他那副既愤怒又嫉妒的窝囊样子，心里居然觉得有点痛快，“不过，我想找到他，应该不难。”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牵着佑佑回了卧室，然后“砰”的一声，锁上了门。
佑佑被刚才的阵仗吓坏了，一进房间就抱着我的脖子不撒手，小声地问：“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把他抱到床上，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傻孩子，爸爸怎么会不要你呢？是妈妈，不想要那个爸爸了。”
佑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把他哄睡着，已经是晚上十点。
整个屋子静悄悄的。
周弈没有来敲门，也没有在外面弄出任何动静。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
书房的灯还亮着。
我能想象到他现在的样子，大概是失魂落魄地坐在那堆模型碎片中间，一遍又一遍地看那份鉴定报告。
活该。
我拿出手机，翻到一个很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号码的备注是：江序。
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的男人。
六年前，在医院拿到周弈那份几乎是“死刑”的检查报告后，我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