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将手藏到身后，连连摇头：“是奴婢自己不小心碰的，不碍事。”
晓春在我耳边低语：“王妃，这是负责打扫听雨阁外院的丫鬟小菊，听说经常被听雨阁的大丫鬟欺负。”
听雨阁。这三个字让我的心微微一紧。
我让其他人都退下，单独将小菊带到一旁，给她涂了药膏。小菊受宠若惊，连声道谢。
“听雨阁...那边住的是怎样的一个人？”我终究没能忍住心中的疑问。
小菊神色顿时紧张起来，四下张望后，才极小声道：“奴婢只远远见过那位几次，总是蒙着面纱，但身形与王妃您有几分相似。王爷每日都会去看她，有时一去就是大半天...”
她忽然停住，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扑通一声又跪下来：“王妃恕罪，奴婢多嘴了！”
我扶她起来，心中却已掀起波澜。与我相似的身影，蒙着面纱的女子，萧煜日日前去探望...这一切都让我心中的疑云越发浓重。
傍晚时分，萧煜出人意料地来到了我的院子。他今日穿着一袭墨色常服，神色比平日缓和些许，手中还拿着一卷画轴。
“明日宫中设宴，你随我一同前往。”他直截了当，将画轴放在桌上，“这是皇后赐你的百鸟朝凤图，你好好收着。”
我接过画轴，轻声应下。萧煜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房中踱步片刻，最后停在窗前，背对着我。
“这些日子，府中事务你处理得尚可。”他语气平静，听不出是赞许还是敷衍，“只是有一事，你需多加留意。”
“王爷请讲。”
“听雨阁那边，近日有丫鬟频繁出入厨房，索取各种珍稀药材。”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着我，“你身为王妃，府中用度当由你统一掌管，不可任由下面的人越级行事。”
我心中一动，这是萧煜第一次主动与我提及听雨阁的事。我谨慎回应：“妾身明白。只是听雨阁既然是王爷特意关照的地方，妾身不敢贸然过问。”
萧煜的眼神微微闪动，半晌才道：“她...身体一直不好，需要用药调理。但你毕竟是王妃，该有的规矩不能废。”
这句话，竟隐约有承认我地位的意思。我垂下眼帘，压下心中的波澜：“妾身会妥善处理，既不让姐姐缺了用药，也守好府中规矩。”
萧煜似乎对我的应答颇为满意，点了点头。他目光落在桌上的琴具上，忽然问道：“你会弹琴？”
“略通一二。”我轻声回答。
“明日宫宴后，陛下可能会让各家女眷展示才艺，你准备一下。”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要丢了我镇北王府的脸面。”
他离开后，我站在原地良久。晓春欣喜地走近：“王妃，王爷今日态度和缓了许多，这是好兆头啊！”
我轻轻摇头。萧煜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明确的目的性，没有丝毫夫妻间的温情。他关心的是镇北王府的颜面，而非我苏清月这个人。
第二天宫宴，我精心打扮，身着王妃朝服，与萧煜一同入宫。宴会上，我举止得体，应对自如，就连一向挑剔的皇后也对我称赞有加。
轮到才艺展示时，我演奏了一曲《春江花月夜》。琴声流转，如泣如诉，在场众人无不侧耳倾听。余光中，我瞥见萧煜看着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