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王爷藏在听雨阁的那位？果然与王妃有几分相似。”一个细微的交谈声从假山后传来，我下意识停住脚步。
“嘘，小声点！听说那位身子一直不好，王爷宝贝得很，从不让人打扰。”
“那今日王妃……”
“不过是面子上的王妃罢了，王爷心里装的，始终是听雨阁那位。”
脚步声渐远，我站在原地，夜风吹得我有些发冷。原来全府上下，无人不知我只是个替身。
深吸一口气，我继续向前走去。行至花园转角，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萧煜正快步向听雨阁方向走去，手中似乎还捧着什么物品。
他本该在宴席上招待宾客，此刻却匆忙离席，想必是听雨阁的那位有了什么状况。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竟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酸楚。
待我调整心情返回宴席，萧煜已回到座位，但神色间添了几分心不在焉。宴会圆满结束后，送走最后一位宾客，我已疲惫不堪。
“今日辛苦你了。”萧煜破天荒地说了句体贴话，但随即又道，“日后府中事务，你可与管家商议决定，唯独听雨阁，不得过问。”
“妾身明白。”我垂下眼帘。
回到寝殿，我屏退下人，独自站在窗前。今夜无月，只有几颗孤星点缀夜空。我想起方才萧煜匆忙前往听雨阁的身影，那般急切与担忧，与面对我时的冷漠判若两人。
“苏清月啊苏清月，你究竟在期待什么？”我低声自问，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这场婚姻，本就是一桩交易。他得一个名义上的王妃，我得家族平安荣耀。至于男女之情，本是奢求。
可是为什么，心口还是会隐隐作痛？
远处传来打更声，夜已深了。我吹熄烛火，躺在宽大冰冷的床上，闭上双眼。明天，又将是无波无澜的一天。而这样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 听雨阁秘影
宴会的喧嚣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我却已坐在寝殿的窗边，望着院中渐次绽放的玉兰出神。晓春轻手轻脚地为我添茶，目光中满是担忧。自成婚那日起，我已在这镇北王府住了整整一月，萧煜踏足我寝殿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每次来，也不过是询问府中事务，从不过夜。
“王妃，管家送来了一批新的绸缎，说是让您挑选做春衣。”晓春轻声禀报。
我淡淡点头，目光仍停留在窗外。春意渐浓，我的心却仍停留在寒冬。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碎裂声从院中传来，紧接着是小丫鬟惊慌的求饶。
“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
我起身走出房门，看见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丫鬟正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打碎的瓷片，旁边是一盆翻倒的兰花。
“怎么回事？”我平静地问道。
小丫鬟抬头看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浑身颤抖：“王妃恕罪，奴婢是想给这盆兰花换个位置，让它多晒些太阳，没想到手滑...”
我看着地上那株兰花，叶片已经有些发黄，显然是长期缺乏照料的模样。这院子里的许多花草，似乎都带着几分萧瑟。
“起来吧，”我轻声道，“把这收拾干净便是。”
小丫鬟怯生生地站起来，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淤青，不禁蹙眉：“你的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