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和盘腿坐在铺着奶白色绒毯的床上，后背抵着软乎乎的靠枕，整个人却绷得像张拉满的弓。她一手攥着抱枕边角，指节都微微泛白，另一只手捏着平板支架，目光像淬要喷火似的，恶狠狠地钉在屏幕上——和平精英的结算界面里，那个裹着金箔的“黄金木乃伊”还停留在她的盒子旁，刚才拳补时沉闷的“砰砰”声，仿佛还在耳机里打转，把她最后一点耐心碾得稀碎。
屏幕光映在她脸上，衬得原本带笑的眉眼都冷了几分，连嘴角都抿成了紧绷的直线。她盯着那个叫“北境”的ID，越看越气，腮帮子不自觉地鼓了鼓，像只被惹毛了的小兽，心里暗戳戳地嘀咕：“不就是有点技术吗？拳补人很威风？看我不……”
话没说完，手指已经下意识点开了“添加好友”，指尖在输入框上顿了顿，又泄愤似的敲下验证消息，连带着平板都被她按得轻轻晃了晃。
原以为会石沉大海，毕竟能把黄金木乃伊穿出嚣张感的，多半是不缺队友的大佬。可没过三分钟，手机震了震，好友申请通过的提示弹了出来。紧接着，一个邀请组队的图标在屏幕中央闪个不停。
顾宜和咬了咬唇，点了同意。
还没等她开口，语音频道里先是一阵电流声，随后传来个偏低的男声，没什么情绪：“刚没子弹了。”
那声音像浸了冰，却莫名好听。顾宜和愣了愣。这理由也太敷衍了，但她没戳破，只是捏着嗓子，把平时跟顾客说话的温柔调子放了放：“啊……这样啊，不好意思，我太菜了，总挡你路。”
“还好。”周北盛的声音顿了顿，手指在键盘上顿了半秒。他刚结束一局排位，本来想下线，看见那个带着点怨气的好友申请，鬼使神差就通过了。进队才发现是个女生，声音软得像棉花，和刚才趴在地上被他淘汰时的笨拙劲儿对上了，倒没那么讨厌。
他没再说话，直接开了游戏。飞机航线刚过军事基地，顾宜和还在犹豫跳哪里，就听见周北盛说：“跟我跳。”落地捡枪的瞬间，周北盛已经秒了两个冲楼的敌人，顾宜和还在跟门后的药包较劲，听见枪声停了，立刻补了句：“哇！你好厉害啊，我都没看清人在哪儿，你就解决了！”
语音里没声音，可顾宜和看见他操控的角色顿了顿，没立刻去舔包，反而往她这边靠了靠。
接下来的半小时，顾宜和成了周北盛的“专属夸夸机”。他落地捡枪秒了两人，她立刻跟上：“哇！你好厉害啊，我都没看清人在哪儿！”他开车甩脱满编小队，她又惊叹：“天呐，这车技也太牛了吧，我肯定早撞树了！”就连他偶尔失误被偷袭，她也会立刻补枪——虽然没打中，但语气里的焦急特别真：“你没事吧？我帮你挡着！”
她故意放慢操作，偶尔“不小心”把捡到的三级头丢给他，语气带着点小迷糊：“呀，这个你用更合适，我戴着太大啦。”
周北盛的耳尖慢慢热了。他打游戏这么多年，队友要么是比他还冲的硬核玩家，要么是全程闭麦的路人，从没听过这么直白又温柔的夸奖。尤其是顾宜和说话时带点软乎乎的尾音，像小猫爪子在心上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