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陈霄开口了，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很稳，“你看清楚了，这些东西，是我的。”
崔珏的眼睛都直了。
“你想要？”陈霄问。
崔珏下意识地点头。
陈霄笑了。他把那几张纸币，团成一团，然后，当着所有鬼的面，塞进了自己嘴里。
不，是做出了要塞进嘴里的动作。他的魂体，吃不了东西。
但他这个动作，把崔珏吓得魂飞魄散。
“别！别啊！爷！祖宗！”崔珏的官威瞬间消失了，他冲过来，差点给陈-霄跪下，“有话好好说，别冲动！这阳元金贵，可不能糟蹋了啊！”
陈霄把手拿开，学着崔珏的样子，笑眯眯地说：“哦？现在不说要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误会，都是误会！”崔珏擦着额头上冒出的虚汗，“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您这位爷驾到。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屁大的判官一般见识。”
陈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走到那两个被打翻的鬼差面前，把那张皱巴巴的一块钱，丢在他们脸上。
“这个，赏你们的。拿去看大夫。”
那两个鬼差如蒙大赦，捧着那张一块钱，像是捧着圣旨，激动得浑身发抖。
“谢爷赏！谢爷赏！”
陈霄没再理他们，他转过身，看着三七。
“我们走。”
他说完，拉起三七的手，就往桥上走。
三七的手，很凉。
她愣了一下，没有挣脱，任由陈霄拉着她。
崔珏和一群鬼，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人，拉着孟婆的手，走上了奈何桥。
屁都不敢放一个。
5
走上奈何桥，脚下的石头是冰的。
桥不长，但很宽。桥下不是河，是翻涌的黑雾，偶尔能看到一些挣扎的、扭曲的脸。
陈霄拉着三七，一直走到桥中央才停下。
他松开手，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刚才，谢谢你。”
“谢我什么？”三七把手收回袖子里，“谢我帮你出头，还是谢我让你拉着手，占便宜？”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陈霄的脸（魂体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就是什么？”三七追问。
“就是觉得，不能让你一个人站我前面。”陈霄说，声音不大，但很认真。
三七看着他，不说话了。
桥上的风很大，吹得她的青色衣袂飘飘，像要乘风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陈霄。霄是云霄的霄。”
“陈霄。”三七念了一遍，点点头，“我叫三七。三七分的那个三七。”
“我知道。”
“你胆子很大。”三七说，“敢当着崔珏的面，那么做。你知道他是谁吗？”
“判官嘛，他自己说的。”陈霄说，“管坏人死后下地狱的。”
“他不止管坏人。”三七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他还管投胎。他说让你下辈子做猪，你就做不了人。”
陈霄心里一寒。
“不过你不用怕。”三七话锋一转，“他不敢动你。”
“因为我有……阳元？”
“对。”三七说，“在阴间，钱，比权好用。特别是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