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玻璃墙后的囚徒
我又一次飘在了自家卧室的天花板下，动弹不得。
床上，躺着另一个“我”。
他抱着我的妻子林薇，用我的声音说早安，手抚过她的头发。
林薇对他笑了，主动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林薇！那不是我！我在这里！”
我拼命嘶吼，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冲向那张床，狠狠撞在一堵看不见的墙上。
“砰！”
门被推开，女儿暖暖跑了进来。
她一头扎进那个人的怀里，奶声奶气地喊：“爸爸，抱！”
那个人熟练地把我女儿举过头顶，她咯咯地笑。
这笑声让我发疯。
我再次冲过去，用拳头，用额头，用尽全身的力气砸在那堵墙上。
除了骨头撞击发出的闷响，什么都没有。
我就这么飘着，眼睁睁看着一个陌生人，穿着我的衣服，用着我的身份，偷走我的人生。
这周，第三次了。
“呼——哈——”
冷汗湿透了睡衣。
我猛地坐起来，心脏狂跳，堵在嗓子眼。
我大口喘气，第一时间扭头看身边。
林薇睡得很沉。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是热的。
我用力掐了一下，很疼。
还好，我还在自己的身体里。
我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
楼下车来车往，但梦里的恐惧感一点没散，反而更清晰了。
“你就是压力太大了，阿明。”
餐桌上，林薇给我盛了碗海鲜粥。
我摘下起了雾的眼镜，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种事说了无数次，只会让她更担心。
也许她和我的好友张哥说得对，我只是需要一个假期。
车开出地库，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又来了。
有双眼睛，就在后面，死死地钉在我的后颈上。
我扫了一眼后视镜。
一辆黑色的轿车，不远不近地跟着。
我攥紧了方向盘。
我放慢车速，让一辆出租插了进来，黑车也慢了，始终隔着两个车位。
绿灯快变红，我一脚油门冲了过去，它跟着冲了过来，后面一片喇叭声。
我后背全湿了。
这不是幻觉！
我猛打方向盘，拐进一条小路，它也跟了进来。
我脑子里什么也想不了，只知道踩油门。
下一个路口，红灯。
我们并排停着。
我脖子僵硬地，一寸一寸地扭过头。
我看到了那辆车里的人。
他好像感觉到了，缓缓降下车窗，冲我笑了笑。
那张脸——
和我，一模一样。
2 可靠的张哥
他冲我笑了笑，那笑容里全是玩味和掌控。
我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停了。
绿灯亮起，他朝我微微点头，然后一脚油门，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我坐在车里，直到后面的喇叭声把我吵醒。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到公司楼下的。
熄了火，手抖得连安全带都解不开。
噩梦里的那个人，真的出现了。
我再也骗不了自己。
我冲进公司，一把推开了我上司张哥的办公室门。
张哥是我多年的好友，大我十岁，一直像老大哥一样罩着我。除了林薇，他是我最信得过的人。
“周明，你撞鬼了？脸怎么这么白。”张哥正泡茶，被我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