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干净，又让人绝望。
周聿安的母亲，我的婆婆，第一个冲了上来。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满是狰狞。
扬手就想给我一巴掌。
我没躲。
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她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也许是想起了我的身份。
现在，只有我能救林知夏。
“沈微！”
她的声音尖利，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
“你还知道来！我告诉你，知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给聿安陪葬！”
我没理她。
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抢救室。
门上的红灯，亮着。
像一颗巨大的，流着血的痣。
周聿安躺在另一间观察室。
有最好的脑科专家守着。
他死不了。
我平静地从护士手里接过手术同意书。
翻到最后一页。
家属签字那一栏，空着。
林知夏的父母在国外，赶不过来。
唯一能签字的，是周聿安。
可他现在，签不了。
“要我救她，可以。”
我开口。
声音不大。
但在空旷的走廊里，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周聿安的授权书呢？”
婆婆愣住了。
周家的律师很快递上一份文件。
是周聿安早就签好的无限授权委托书。
在他意识不清的时候，由他母亲全权代理他的一切事务。
包括，决定林知夏的生死。
也包括，决定我们婚姻的存亡。
我接过那份授权书。
很薄的一张纸。
却感觉有千斤重。
它清晰地告诉我，在这段关系里，我到底算什么。
一个工具。
一个在关键时刻，需要拿来救另一个女人的工具。
“还愣着干什么！快签字啊！”
婆婆不耐烦地催促。
她看着我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没有感情的手术机器。
“聿安那么爱知夏，知夏不能死！”
我笑了。
很轻的一声。
“是吗？”
我抬起眼，直视着她。
“可你们忘了，我也是周聿安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们让我这个正妻，去救我丈夫的白月光。”
“不觉得，有点可笑吗？”
走廊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婆婆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像是开了个染坊。
我没有再看她。
我从自己的随身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
推到她面前。
“想让我救她，也行。”
“在这份文件上，替周聿安签个字。”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我已经签好了我的名字。
沈微。
两个字，干干净净。
没有一丝留恋。
第3章 离婚协议，是我送你的礼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抢救室里，林知夏的各项生命体征正在飞速下滑。
心率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敲响丧钟。
婆婆的脸色惨白。
她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不敢置信。
她大概从未想过。
那个一向温顺、隐忍、从不违逆她和周聿安的沈微。
会在今天，在这个节骨眼上，用这种方式，进行反抗。
“你……你疯了！”
她嘴唇哆嗦着。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是在敲诈！是在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