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事？”我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减退，“我好得很！我从来没这么好过！”
老大和老二也停下了游戏，一脸担忧地围了过来。
“阿哲，你别吓我们，到底怎么了？”
我没理他们，只是低头看着手机，笑容诡异。
就在这一刻，我感觉我的大脑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那些曾经让我感到温暖的情感、信任、美好的幻想，像一面被砸碎的镜子，四分五裂。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彻骨的清醒。
我抬起头，重新看向我的三位舍友。
老大赵磊，总喜欢在我面前吹嘘他那个当小老板的爹，眼神里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优越感。
老二孙毅，家境普通，成绩比我好，每次我拿奖学金，他嘴上恭喜，眼神里却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嫉妒。
老三吴浩，胆小，好面子，前天我还看到他对着他女朋友吹牛，说柳茵茵这样的女神都对我死心塌地。
过去，我把这些都当成是兄弟间的玩笑，从没放在心上。
可现在，这些被我忽略的细节，像拼图一样，在我脑海里飞速地组合起来，构成了一幅幅清晰而讽刺的人性图谱。
我看着他们脸上那“真诚”的担忧，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他们不是在担心我，他们是在担心一个疯子。
我缓缓抬起头，视线越过他们，看向寝室的穿衣镜。
镜子里，那个熟悉的青年，眼神却无比陌生。
那是一种混杂着疯狂、戏谑和绝对理性的眼神，像一个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人间。
那个曾经天真、卑微、以为爱情就是全世界的姜哲，在这一刻，死了。
【叮咚——】
手机再次响起。
是柳茵茵发来的消息。
“亲爱的，你在干嘛呀？我跟米雪逛街好累哦，你晚上来接我好不好？[可爱]”
我盯着那行字，嘴角的弧度再次扬起，无声地笑了。
好啊。
游戏，开始了。
2.
我没有立刻回复柳茵茵。
我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大脑像一台超级计算机，疯狂运转。
愤怒吗？当然。
痛苦吗？废话。
但这些情绪，在极致的清醒面前，都变成了可以利用的燃料。
现在的我，没有时间去沉溺于悲伤。
我要复仇。
但不是那种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蠢事。
我要的是，诛心。
我要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失去他们最在乎的东西，在无尽的悔恨和痛苦中，过完下半生。
柳茵茵在乎什么？她那高高在上的女神光环，以及嫁入豪门的梦想。
米雪在乎什么？她那虚伪的“好闺蜜”人设，以及对柳茵茵病态的嫉妒和模仿。
秦峰在乎什么？他那可悲的自尊心，和他那个董事长父亲的认可。
很好，目标明确。
那么，第一步，就是稳住他们。
让他们以为，我还是那条被一根骨头就能哄好的……听话的狗。
我睁开眼，看向一旁还在不知所措的吴浩。
“老三，”我语气平静地问，“你前天，是不是看到柳茵茵上了秦峰的车？”
吴浩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啊！哲哥你瞎说什么呢，我前天都在寝室打游戏，哪儿也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