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讲至此，已是双目赤红，拳头紧握，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臂，声音因悲愤而颤抖：「这样一个谋财害命、鸠占鹊巢、残害无辜的卑鄙小人，难道不应该得到报应吗！」
「应该！」我听后感到既可怜又气愤，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我才惊觉自己被他带了节奏，强行找回一丝理智：
「但，得加钱！」
「十倍！」江寒眼都不眨，斩钉截铁道。
「成交！」
7.
翌日，我们去看望了林秋。
林秋面无血色，昏迷不醒地躺在阴暗房间的床榻上。
易深为其探脉后，摇了摇头，显然时日不多。
「陈老爷，病人已经病入膏肓，在下知晓一位避世的神医，或有一线生机，必须即刻带夫人前去求治！」易深是江府家养的大夫，对于自己的主母自是万分关切。
江寒闻言，立刻顺势焦急地附和：「父亲，养母病情危急，刻不容缓！既然江焕也要归家，不如后天就让他与易深护送养母前去寻医吧？」
陈甫略一沉吟，便点头应允。「既然如此，便这么办吧。」
8.
夜里，我与江寒两人一同缩在林秋房中的衣橱里。
这衣橱实在狭小，两人几乎是手脚相抵，呼吸可闻。
我忍不住用胳膊肘轻轻挤了挤他，低声抱怨：
「我们为何非要一起挤在这小小衣橱里。」
江寒压低声音解释：「我问过易深，母亲之症不似风寒，更似中毒。白日我们提出要送她外出求医，若真是有人下毒，今夜必定会来加重剂量，好让她在路上病逝。」
我瞥了他一眼：「道理我都懂，」无奈继续说道：「我们为何非得在这小小衣橱里挤得难分彼此，不能分开蹲守吗？」
江寒显然才意识到这点，语气略显尴尬：「一时情急，未想周全，你暂且忍耐一下。」
我试图调整姿势，却不料空间实在窘迫，一动之下反而整个人几乎嵌进他怀里。
两人一阵无声的慌乱推拒，衣橱内窸窣作响。
正当我们手忙脚乱、低声埋怨之际，门外陡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咯吱」声——
我们瞬间僵住，齐齐屏息扭头望向缝隙之外。
黑暗之中，猝不及防地，我的唇擦过了一处微凉的柔软。
是……他的脸颊？或是……嘴唇？
脑中轰然一响，我猛地向后一缩，脸颊顿时烧灼起来。幸而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神色，只听得见江寒骤然紊乱的呼吸和如鼓的心跳。
此时衣橱外，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屋内。
有人蒙脸，鼻上多了双重布料绑紧捂住，动作鬼祟地行至床榻边，自怀中掏出一瓶不明液体，将些许透明液体仔细涂抹在床架上。
我心中一惊，这毒是以吸入方式进入人体的！
急忙捂住了自己和江寒的口鼻，谁知江寒也与我是同样的想法。
我们两只手分别交叠地盖在对方口鼻上。
方才那意外接触带来的战栗未消，此刻又添了这般紧密的接触，尴尬之中竟生出一丝难以言喻之感。
我们对视一眼，迅速松开了手。
没过多久，衣橱外的黑衣人就涂抹完毕，悄然离开了。
我们又静待片刻，在衣橱内寻了布料绑紧口鼻后，方才小心翼翼推开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