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赵霖被父亲这从未有过的、仿佛看怪物一样的眼神吓住了。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父、父王……她胡说!她疯了的!她是疯子!” 他的声音尖利,带着哭腔,试图抓住父亲的衣袖,却被南安王猛地甩开。那动作里的嫌恶和不确定,让赵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不可能……” 南安王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干涩,他像是要说服自己,又像是在质问虚无,“那贱婢的骨头……分明是……”
他猛地收声,意识到自己险些在众目睽睽之下失言。但那一瞬间的迟疑和失态,已经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心头巨震。他亲口承认了“骨头”!他承认了那只杯是人骨所制!
“分明是什么?” 我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脖颈上的刀锋依旧冰冷,但我仿佛毫无所觉,只是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好奇目光打量着南安王,“分明是你亲眼看着工匠,将我那苦命的姐姐霜儿的头骨,镂空、打磨、镶嵌,制成了这只你爱不释手的‘美人盏’,是吗?”
我轻轻笑着,那笑声在寂静的大殿里回荡,带着令人牙酸的寒意:“可王爷啊,你位高权重,仇家遍地,想要您断子绝孙的人,恐怕比这殿外的落叶还多吧?三年前,世子不过十岁,体弱多病,一场‘风寒’就能要了他的命,再找个身形相似的孩童‘取而代之’,用我那无辜姐姐的尸骨李代桃僵,既能满足您变态的嗜好,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心腹大患,还能让真正的世子……或许早已尸骨无存?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三年前送进您藏珍阁的,就一定是‘原装’的货色呢?又或者,你现在身边这位‘世子’,又是谁家的‘李树’结了‘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