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他声音哑得厉害,“别再一个人往前冲,算我求你。”
我挣扎两下,没挣开,索性抬头,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他闷哼一声,却没松手。
血腥味在嘴里炸开,我松开牙,冷笑:“梁鹿,你听好了——我江晚,从来不需要队友,更不需要前任。”
“要么并肩,要么对手,你选一个。”
他低头看我,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良久,他点头:
“好,并肩。”
“但如果你敢骗我——”我抬手,拇指在他颈动脉上轻轻一划,“我会先割开你喉咙,再去找幕后黑手。”
梁鹿笑了,眼底竟透出几分欣慰:“欢迎随时检验。”
他松开我,转身,背影像一柄收鞘的刀。
“给你三天,”他头也不回,“把新的‘战时基金’方案写出来,利息十厘,规模——”
他顿了顿,声音冷冽:“五十万两,只许成功。”
我揉着酸痛的手腕,冲他背影喊:“要是失败呢?”
梁鹿脚步不停,声音远远传来:
“那就一起死。”
5 结果审到我自己头上
诏狱的夜,比停尸房还冷。
我抱着新拟的"十厘息战时基金"折子,靠在刑房门口打盹,刚眯着,阿九摇醒我:"姐,人逮着了!"
我睁眼,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两个校尉拖进一个黑影,砰地掼在刑凳上——
"万全右卫逮的,正往北逃,包袱里搜出这个。"
一盏牛油灯"啪"地怼到我手边。我翻开包袱,里头一张宣府城防图,墨迹未干,连暗渠水道都标得清清楚楚。落款仍是那个狼头印章,旁边却多了一行小字——
"货已发,尾款三千,兑于京师玉记钱庄。"
我指尖一凉:玉记钱庄?那是成国公府的小金库。
更刺眼的,是图右下角盖着的私章——
朱文"江晚"。
我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把灯打翻。我自己的章?!
阿九凑过来一看,当场结巴:"姐...姐你副业挺广啊?"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慌。章可以仿,笔迹可以摹,但仿章的人显然不知道,我写字有个小怪癖——"晚"字最后一捺,总爱往上勾。而这枚章,勾得比我还像我。
这意味着:要么有人把我老底摸得透透的;要么,这具身体的原主,真的跟也先做过买卖。
我吩咐阿九:"关门,上遮光板,今晚的事谁敢漏出去半个字,就割他舌头喂狗。"
校尉们面面相觑,还是照办。刑房铁门"哐"地阖死,我挽起袖子,把凉水泼到犯人脸上。
那人猛地抬头,约莫二十出头,高颧骨、细眼睛,标准的草原脸,却穿着京营军服。我一眼认出军衔——宣府前卫总旗。
"名字?"我冷声。
他咧嘴,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汉语倒是流利:"卜答,江千户的老熟人,您说名字干嘛?"
我心里又是一坠。真认识我。
"谁让你带这张图?"
"您啊。"卜答笑得混不吝,"您说只要画出宣府暗渠,三千两尾款立刻兑。"
我抬手就是一鞭,"啪"地抽在他耳侧,木屑飞溅:"我让你说真话!"
卜答偏头吐出一口血沫,仍笑:"江千户,翻脸就不认?上个月在怀来堡,可是你亲手把五百石火药卖给我们——"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