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怀着顾衍的孩子,却只能一个人站在妇产科门诊楼外等他。
从清晨六点等到上午十点,太阳越升越高,晒得我后颈发烫。他的车没出现在停车场,倒是刷到了他给万小霜做早餐的朋友圈。
照片里,顾衍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弯腰站在开放式厨房的灶台前。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身上,连侧脸的轮廓都显得柔和。万小霜配的文案是 “半夜发烧,还好有顾衍在”,下面还附了张体温计的照片,37.8℃的数字格外刺眼。
我攥着产检单的手猛地收紧,纸页边缘划破了指腹。细微的痛感才让我回神,昨天打电话时,顾衍的声音明明还带着歉意,说 “明天我一定陪你去检查”,可现在,他正陪着另一个女人做早餐。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顾衍打来的。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灵芸,” 顾衍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我这边有点忙,没法去陪你了。检查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还没等我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万小霜娇滴滴的声音:“顾衍,我头好晕,你快过来帮我拿点水。”
顾衍没再跟我说一个字,直接挂了电话。
我站在原地,看着门诊楼里进进出出的情侣。有的男生小心翼翼地扶着女生,有的手里提着刚买的热豆浆和包子。只有我,像个局外人,手里攥着一张写着 “孕十周” 的产检单,连个陪我进去的人都没有。
梧桐叶被风卷着落在脚边,我踢开那片叶子,转身重新走进门诊楼。
挂号、排队、做检查,每一步都是我一个人。护士看着我独自填写资料,忍不住问:“家属呢?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我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笑:“他有事,来不了。”
护士叹了口气,没再多问,只是递了杯热水给我:“先喝点水,别紧张,等下叫到号就进去。”
我接过热水,指尖传来的温度却暖不了心里的凉。从和顾衍结婚到现在,已经两年了。我们是秘密结婚,没有婚礼,没有戒指,甚至连双方的亲友都没通知几个。顾衍说 “公司刚起步,不想因为私事影响声誉”,我信了;他说 “等稳定了,我们就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我也信了。可现在,连我怀孕去做检查,他都能因为另一个女人的低烧而缺席。
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我人生里的每一个重要时刻,好像都被万小霜搅得一团糟。
去年我生日那天,我提前半个月就订好了餐厅,还亲手做了顾衍爱吃的提拉米苏。可临到饭点,万小霜突然发消息说自己吞了两颗安眠药,要自杀。顾衍接到电话,只跟我说了句 “生日哪天过都行,小霜这是生死攸关”,就拿着外套冲了出去。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餐厅里,看着桌上的蛋糕慢慢化掉,眼泪掉在奶油上,混着甜味发苦。
还有一次,那天下着鹅毛大雪,气温低到零下十度。我听顾衍在电话里说 “最近加班太累,想吃点甜的”,就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跑了十几家甜品店,才买到他爱吃的抹茶慕斯。等我打车到他公司楼下时,头发和睫毛上都结了冰,手冻得连袋子都快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