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更新时间:2025-09-13 00:04:34

东宫的小太监立在垂花门外,

捧着一封烫金请帖。

"赏菊宴。"他尖着嗓子,

"太子妃特意嘱咐,

请谢夫人务必到场。"

谢容与咳得更厉害了。

血沫子溅在请帖上,

晕开成细小的海棠形状。

小太监嫌恶地后退半步,

靴底踩碎了廊下一株药苗。

回房时,

妆台上的胭脂盒被人动过。

我撬开夹层,

藏在里面的断肠散变成了安胎丸。

蜜蜡封着的药丸上,

烙着东宫独有的凤纹。

窗外传来金属摩擦声。

谢容与在月下擦剑。

霜刃映着他苍白的脸,

剑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那是个褪色的绣囊,

右下角歪歪扭扭绣着"棠"字。

我七岁那年亲手扔进护城河的绣囊。

"明日我陪夫人赴宴。"他头也不抬地说。

剑身转过角度时,

我看见刃口刻着细小的"将离"二字。

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

谢容与的影子投在窗纸上,

挺拔如松。

哪还有半点骨骨支离的模样?

老药仆在院角烧东西。

火堆里闪着金箔的光,

她不断往火中投着晒干的海棠花瓣。

焦糊味里混着甘松香,

和婚礼那日被调换的香囊气味一模一样。

我蹲下身,

捡起半片未烧尽的纸。

上面只剩四个字:...换嫁...偿命...

"夫人在看什么?"

谢容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月光照着他手里的剑,

剑尖还沾着新鲜泥土。

我这才注意到,

药圃那株最老的海棠被连根挖起,

根部缠着条褪色的红绳——

和母亲下葬时,

手腕上系的那条分毫不差。

"太子妃送了新衣裳来。

"他突然转移话题,

从身后拿出个锦盒。

茜色罗裙铺展开,

衣襟处绣着西府海棠。

针脚细密,

花蕊处却用金线打了个死结——

和母亲生前最后那件寝衣的绣法如出一辙。

"长姐的手艺?"我故意问。

谢容与轻笑。

他擦剑的动作没停,

剑穗上的绣囊晃啊晃,

露出内衬一块暗红污渍。

像干涸的血。

更漏滴到三更时,

我摸出枕下的安胎丸。

蜡封裂开,

里面根本不是药——是张字条,

上面潦草地画着半块玉佩的纹样。

和鎏金匣子里那半块能严丝合缝地对上。

窗外传来窸窣声。

老药仆跪在药圃里,

正往土里埋什么东西。

月光照着她缺了半截的眉毛,

和母亲画像上的伤疤位置一模一样。

她抬头看见我,

突然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左手握拳抵住心口,

右手在颈间一划。

和白天那个动作相反。

谢容与的咳嗽声从书房传来。

我推门进去时,

他正在烧脉案。

火盆里"余寿三载"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