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消失的第47天，绑匪再次来电。
嗓音经过特殊处理，冰冷如机械：「还剩三天，一千万准备好。」
我握紧私自准备的录音设备，指尖发颤：「我要听女儿的声音。」
电话那头静默片刻，突然传来细微的、我每晚都听见的——
女儿枕边会唱歌的陶瓷娃娃音律。
背景里，还有我丈夫低沉而平稳的呼吸声。
01、
女儿吴思渺消失的那天，阳光好得刺眼。
47天过去了，卫丹秋仍能清晰地回忆起每一个细节。
渺渺穿着她最喜欢的那条鹅黄色连衣裙，裙摆上绣着两只颤着翅膀的白色小蝴蝶，出门前还蹦跳着转了个圈，问她：「妈妈，好看吗？像不像真的在飞？」
那是女儿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像一枚甜蜜的毒针，深扎进心脏，每一次呼吸都带出绵密的剧痛。
下午四点二十一分，本该是渺渺跳下校车，沿着小区绿树成荫的小路跑回家的时间。
那天卫丹秋刚好结束一个线上直播，提前了十分钟守在家门口。
校车来了，孩子们叽叽喳喳地鱼贯而下，橙黄色的车体在夕阳下闪着光，开走了。
唯独没有那个鹅黄色的、蹦跳着的身影。
最初的几分钟是疑惑，卫丹秋拨通了带队生活老师的电话，语气还算冷静：「王老师，渺渺是留在学校做值日了吗？」
电话那头的王老师比她还惊讶：「没有啊思渺妈妈，我亲眼看着她上校车的呀！车上座位不够，她还把座位让给了一个低年级的小朋友，自己拉着栏杆站着的呢！」
冰冷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猝然攥紧了卫丹秋的心脏。
她挂了电话，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又强撑着给相熟的、同住一个小区的家长打去电话。
「张姐，接到亮亮了吗？……接到了啊，那……那你在校车上看到我们家渺渺了吗？穿着黄裙子……」
「哎？好像没注意啊，车上人挺多的，亮亮，你看到思渺妹妹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孩童声音：「没有呀，思渺今天没坐校车吧？」
恐慌如同海啸，瞬间淹没了理智。
卫丹秋穿着家居服和拖鞋就冲出了家门，沿着校车路线一路疯跑，声音劈裂在风里：「渺渺！吴思渺！回答妈妈！」
没有回应。
只有傍晚柔和的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和小区里别人家飘来的饭菜香味。
丈夫吴豪的电话几乎是在她手机没电前最后一刻打进来的，声音带着结束一天工作的疲惫。
「丹秋，我快到家了，晚上想吃什么？……丹秋？你怎么了？在哭吗？」
卫丹秋瘫坐在路边的石阶上，语无伦次，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渺渺……渺渺不见了……校车到了，她没下来……我找不到她了……吴豪，我找不到女儿了……」
02、
接下来的几十个小时，是混乱、崩溃、以及无数次的希望燃起又破灭。
物业调取了监控。
画面显示，校车在小区门口停下，孩子们依次下车。
人流稍散后，一个穿着鹅黄色小裙子的身影也跟着下了车，但她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走向小区内部，而是跟着一个模糊的、穿着宽大快递员制服、戴着帽子和口罩的身影，走向了监控死角的一辆灰色面包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