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保姆做的饭菜份量总是不对劲。
直到今天，我亲眼看到厨房里，蒸笼中冒出50个巨大的包子。
我家只有两个人吃饭。
我语气略带不满：“阿姨，下次少蒸点，吃不完都浪费了。”
保姆却笑盈盈地回答：“不会浪费的，剩下的我都能带回家。”
01.
热气腾腾的白雾从巨大的不锈钢蒸笼里喷涌而出，带着一股浓郁的面粉和肉馅的混合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厨房。
李阿姨戴着厚厚的隔热手套，一层，两层，三层……她把蒸笼一层层揭开，白白胖胖的包子堆叠在一起，鼓鼓囊囊，每一个都足有我拳头那么大。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把那些包子一个个夹出来，码在巨大的盘子里，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我默数了一下，不多不少，整整五十个。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我家，算上她，也就两个人吃饭。
五十个包子，是准备开席吗？
“阿姨，这是……”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略带困惑，而不是充满了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
李阿姨回过头，脸上挂着她那标志性的、温和勤恳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晚秋啊，今天看猪肉新鲜，就多包了点。你尝尝，阿姨的手艺，保证好吃。”
她那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我走上前，指着那座“包子山”，压着火气开口：“阿姨，这也太多了，我们俩怎么可能吃得完？下次少蒸点，吃不完都浪费了。”
“哎呀，怎么会浪费呢？”李阿姨笑盈盈地摆摆手，手上的动作却没停，麻利地将大部分包子装进她自带的几个大号保鲜袋里，“你吃不完的，我都能带回家嘛！我家里人多，都爱吃我做的包子。”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得意，仿佛她不是在拿走什么，而是在帮我处理“厨余垃圾”。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彻底断裂了。
原来如此。
我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家里的冰箱总是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迅速变空，明明周一才塞满的食材，周四就所剩无几。
为什么厨房里的油盐酱醋消耗得快到离谱，一大桶五升的食用油，不到一个月就能见底。
为什么我买的高档大米，煮出来的饭总是不够香，而李阿姨带回家的“剩饭”却能让她儿子赞不绝口。
我一直以为是我工作太忙，记错了采购数量，甚至还暗自窃喜自己最近胃口变好，身体健康。
现在想来，我真是个天大的傻瓜。
我一直活在她精心编织的“创收”幻象里，而我，就是那个慷慨的、被蒙在鼓里的冤大头。
“哦，这样啊。”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晚饭时，餐桌上摆着四个巨大的包子，配一碗寡淡的紫菜汤。
李阿姨热情地给我夹了一个，放进我的碗里，她的动作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试探。
“晚秋，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工作太辛苦了。”
我低头看着碗里那个硕大的包子，面皮发得虚浮，完全没有手工揉捏的筋道感，和我之前在外面买的速冻包子没什么两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