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可若不是梦，她为何会是这般反应？
“二少爷？二少爷！”夏家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见他脸色白得吓人，盯着陈家马车远去的方向一动不动，担心地唤道，“您没事吧？吓死小的了，刚才那么乱……”
夏初猛地回神，眼底翻涌的痛楚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冰冷的锐利。他扫了一眼茶楼方向的混乱，沉声问：“怎么回事？哪来的土匪？冲谁来的？”
小厮惊魂未定：“小的也不清楚，就听说突然冲进来一伙人，凶神恶煞的，直接奔着二楼就去了，开了好几枪呢！像是……像是冲着什么人去的，不像抢劫。”
冲着某人去的？
夏初的心猛地一沉。前世这个时间点，聚贤茶楼平安无事。变故是从夏元开始暗中动作，以及几个月后土匪大规模滋扰才开始的。
难道因为他重生归来，改变了什么？还是说……这伙人本就是冲着他，或者冲着她来的？
想到方才褚韶华那异常冷淡的态度，一个更糟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脑海——她是否也经历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
“去查！”夏初的声音冷得掉冰渣，“那伙人的来历，目标是谁，一个都不许漏掉！”
“是，二少爷！”小厮被他眼中的狠厉吓得一哆嗦，连忙应下。
夏初转身大步朝夏府走去，背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无论她为何疏远，无论前世今生有多少谜团，他既回来了，就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回到夏府，夏初直接将自己关进书房。他铺开信纸，笔走龙蛇，迅速写下一连串指令。调动自己绝对忠诚的旧部，安插眼线，严密监视夏元及其党羽的每一处动向，切断夏元几处重要的灰色财源……
既然要斗，那就从现在开始，一寸一寸，碾碎夏元所有的依仗！
“阿初。”书房门被推开，夏元端着参茶走了进来，脸上依旧是那副无可挑剔的关切模样，“手上伤怎么样？还疼吗？刚吓坏了吧，喝点参茶定定神。”
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书桌，夏初早已将信纸盖住。
“无碍。”夏初头也没抬，语气淡漠。
夏元将参茶放在桌上，叹了口气：“唉，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光天化日之下，土匪竟敢在城里开枪。听说……褚家妹妹当时也在茶楼？没受惊吧？”
他语气里的试探太过明显。
夏初终于抬眼看他，目光平静无波：“兄长消息倒是灵通。”
夏元笑容一僵，随即自然道：“我也是刚听下人说的，担心不已。阿初，你看，是不是还是得想办法多照应一下褚家妹妹？毕竟……”
“不劳兄长费心。”夏初打断他，端起参茶，却并不喝，只是看着氤氲的热气，“我的事，我自己处理。兄长还是多操心一下城西那批迟迟未能脱手的货吧。”
夏元脸色微变。城西那批来路不正的烟土，是他瞒着家里做的私活，夏初怎么会知道？！
他还想再探问，夏初却已下了逐客令：“我累了，兄长请回吧。”
夏元盯着他看了片刻，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书房，眼神却彻底阴沉下来。
这个弟弟，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