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
完全的窒息！
血液疯狂倒流，冲撞着他的耳膜，发出轰隆巨响。
世界在他眼前扭曲、旋转，菜市场的所有噪音——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鱼腥味、烂菜叶味——全部褪去，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收音机里那激动到破音的播报，和老刘那张因极度震惊而扭曲的脸。
一次是巧合。
那两次呢？！
两次精准预测最不可能的垃圾股，时间、方式，都精准到令人发指！
这绝对不是巧合！
绝对不是！
那个大妈……
她到底是谁？！
恐惧和狂喜，这两种极端的情绪如同两条巨蟒，死死缠绕住他的心脏，几乎要将他绞碎！巨大的谜团和一种无法言喻的、仿佛来自深渊的诱惑，将他彻底吞没！
4 深渊诱惑
他猛地推开身前那筐寒酸的土豆，像一头发疯的困兽，跌跌撞撞地冲入菜市场拥挤的人流。
他必须要找到她！
必须问清楚！
这一次，他一定不能让她就这么消失！
他红着眼睛，粗暴地拨开挡路的人群，目光疯狂扫视，搜寻着那个碎花汗衫的身影。
找到了！
就在前面不远处的豆制品摊前！
林ra用尽全身力气挤过去，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张开口，却因为极度的激动和紧张，发不出任何清晰的声音，只能伸出手，颤抖着，眼看就要抓住大妈的胳膊——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件碎花汗衫的瞬间。
张姐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恰到好处地、轻巧地一个侧身，避开了他的触碰。
她转过身。
脸上没有什么高深莫测的表情，反而带着一种菜市场大妈特有的、被打扰后的不耐烦：“干啥？干啥呢？动手动脚的？”
“你……你……”林ran喘着粗气，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块火炭，声音嘶哑得吓人，“股票……东江……飞虹……你怎么……怎么知道的？！”
他的问题支离破碎，语无伦次，眼睛里燃烧着骇人的光芒。
张姐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目光在他那身破烂衣服和激动得扭曲的脸上停顿了一秒，那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轻蔑，随即被更浓的不耐烦覆盖。
“啥咋知道的？”她皱起眉头，嗓门更大更亮，仿佛受到了冒犯，“瞎蒙的呗！咋啦？股市你们家开的？兴我蒙对，不兴别人蒙对啊？”
瞎蒙的？
连续两天，蒙中两只毫无征兆、直线地天板的最垃圾股票？！
这谎撒得，比她的预言还要离谱！
“不！不可能！你肯定知道什么！你一定知道什么！”林煊失控地低吼起来，引来了周围几个摊贩和顾客好奇的目光。
张姐脸上的不耐烦更重了，她像是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去去去！哪儿来的神经病！别耽误我买菜！晦气！”
说完，她不再理会几乎要崩溃的林煊，转身付钱买了一块豆腐，嘴里还不满地嘟囔着：“真是的，菜市场哪来的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