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青石广场安静下来。
无数目光钉在陆燃背上。他走向测灵石，伸手按了上去。石头没有亮起预想中的白光。裂纹从掌心下方蔓延。咔嚓声里，整块石头碎成粉末。
主持长老脸色铁青，袖袍一挥。“丹田漏体，万古废人。滚出山门。”
陆燃没说话。他转身走下石阶。风吹过空荡荡的广场。他攥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丹田深处传来针扎似的细微痛感，像有什么东西醒了过来。
人群窃窃私语。
“果然是个废物。”
“三年了，一点灵气都存不住。”
“白白浪费宗门资源。”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耳朵。陆燃脚步未停，脊背挺得笔直。他走出山门，将那朱红色的大门和门后的一切抛在身后。
下山的路很长。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青岩镇就在山脚下，炊烟袅袅。那里是他的家，也是他必须回去面对的现实。
三年前，他被检测出拥有不错的灵根，风光入门。父母喜极而泣，全镇相送。如今，他却要以“废人”的身份回去。
丹田处的刺痛感越来越清晰。不是以往那种空荡荡的虚弱，而是一种陌生的、沉甸甸的、带着灼热的感觉。
他试着像过去三年一样，引导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入体。灵气如丝如缕，汇入经脉，流向丹田。
然后，消失了。
和以往一样，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但这次不同。消失的瞬间，那股沉甸甸的感觉似乎加重了一丝，刺痛也尖锐了一分。
这不是漏。陆燃心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这不是泄漏，是……吞噬？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惊住了。
天色迅速暗沉下来。山风变得冷冽。距离镇子还有五六里路，需要穿过一片茂密的黑松林。
林深路暗。
陆燃加快了脚步。
刚进入松林深处，前方影影绰绰出现几个人影，挡住了去路。
“哟，这不是我们青云宗的天才，陆燃陆大少爷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陆燃心头一沉。是赵虎。镇上周教头的儿子，当初嫉妒他被选入宗门，没少找麻烦。赵虎身边还跟着两个跟班，都是镇上游手好闲的青年。
三人抱着胳膊，不怀好意地笑着，显然等候多时。
“听说你被宗门赶出来了？丹田漏体？”赵虎走上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讽，“我就说嘛，你这种穷小子，也配修仙？”
陆燃沉默，想从旁边绕过去。
一个跟班立刻挡住去路。
“急着走什么？”赵虎拍了拍陆燃的脸，力道不轻，“以前有宗门护着你，现在你算个什么东西？给爷磕个头，学两声狗叫，爷就放你过去。”
陆燃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让开。”
赵虎被这眼神看得一怔，随即恼羞成怒。“还敢瞪我？给我打！打到他跪地求饶为止！”
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陆燃蜷缩身体，护住要害。他试图运转体内那微乎其微的灵气抵抗，但灵气刚一动，丹田处的沉坠感骤然爆发！
一股恐怖的吸力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怎么回事？”赵虎第一个察觉到不对。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正不受控制地透过拳头，疯狂涌向陆燃的身体！
“我的灵力！在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