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帘：「您不是一直教我，要勇敢吗？」
他没再说话，只是把蛇放进了一个空的玻璃茶叶罐里，盖子扎了几个孔。
「从今天起，你搬回主宅住。」
这是命令，不容置喙。
上一世，我为了躲避顾淮送来的那些「宠物」，自己搬出去租房住，最后死在了精神病院里。
而我这位名义上的父亲，一次都未曾探望过我。
重来一次，我当然要回来。
因为我知道，这座冰冷的宅子里，有比毒蛇猛兽更让顾淮ě感到恐惧的东西。
2.
第二天，顾淮的攀岩直播成了年度笑话。
他作为国内极限运动的顶流，挑战无保护攀登一座三百米高的悬崖。
直播开始，他装备整齐，对着镜头露出招牌的自信微笑。
可当他双手抓住岩壁，身体悬空的瞬间，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双腿像筛糠，连最简单的引体向上都做不出来。
「怎么回事？淮神今天状态不对啊？」
「他好像很害怕？你看他的腿！」
「不是吧，这才刚开始啊！」
弹幕瞬间爆炸。
顾淮死死贴在岩壁上，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滚落。
他感受到的，是那条名叫「小辣条」的玉米蛇，被我爸的助理拿去喂食时的恐惧。
它的食物，是一只比它还大一圈的活体仓鼠。
而它自己，则差点成了我爸那只暹罗猫的点心。
那份被天敌环伺、随时可能被吞吃的绝望，通过系统，分毫不差地复制在了顾淮的感官里。
他最终在离地不到十米的地方，狼狈地放弃了挑战，被工作人员用安全绳放了下来。
「极限冠军」挑战失败，当场吓哭。
这个词条，迅速登顶热搜。
我刷着手机，心情愉悦地吃着早餐。
我爸坐在我对面，也在看那段视频。
他忽然开口：「这个顾淮，是你男朋友？」
「已经是前男友了。」我答得很快。
他「嗯」了一声，评价道：「废物。」
我深以为然。
下午，我正在学校图书馆看书，顾淮冲了进来。
他双眼布满血丝，神情憔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憬然，我们谈谈。」
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
我抽出手，冷淡地看着他：「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压低声音，几近崩溃，「把蛇还给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烦你！我需要那个能量，下一场比赛对我至关重要！」
「那是你的事。」
「傅憬然！」他面目狰狞起来，「你别逼我！」
说着，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盒子，猛地塞进我怀里。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新宠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盒子剧烈地晃动着，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爬行声。
上一世，我就是被这个盒子里跳出来的捕鸟蛛吓到精神崩溃的。
这一次，我抱着盒子，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好啊，我收下了。」
顾淮愣住了。
他以为我会尖叫，会扔掉，会像以前那样哭着求他。
可我没有。
我抱着盒子，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他错愕又夹杂着一丝不安的声音：「你要带它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