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我们在老码头见到了老赵。他七十来岁,头发花白,脸上刻满了皱纹,手里拄着根楠木船桨,桨柄上包着一层厚厚的包浆。看到我们,他先盯着沈砚手里的登山包看了一眼,又接过我递的羊皮图,手指在 “巫咸主棺” 的位置摸了半天,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你们要去‘禁航峡’?” 老赵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那地方几十年没人去了,峡里有‘水煞’,崖上有‘棺煞’,进去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我祖上有规矩,不载外人去禁航峡,你们还是回吧。”
“老赵,我们不是来盗墓的,是为了研究巫咸族的悬棺文化。” 我把青铜碎片递给他,“您看这个,是不是和禁航峡的悬棺有关?我们就想看看,不会动里面的东西。”
老赵接过碎片,手指在上面摩挲着,脸色渐渐变了:“这是‘玄鸟符’的残片…… 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他突然抬头,眼神里带着警惕,“我年轻时听我爹说,玄鸟符是巫咸族的镇族之宝,藏在主棺里,用来镇压‘巫咸煞’。一旦符被拿走,煞就会出来,不光是峡里,整个巫山都会出事。”
胖子在旁边插了句嘴:“老赵,咱都是实在人,你开个价,只要能把我们送进去,钱不是问题。再说了,有我和沈小哥在,什么煞不煞的,都给它拍回去!”
老赵沉默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不是钱的事,是我这条老命,还有你们的命。既然你们有玄鸟符残片,说不定是命里该去。明天一早,我带你们走,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到了峡口,你们要是想回头,还来得及;进了峡,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当晚,我们住在老赵的船屋里。船屋飘在码头上,夜里能听见江水拍打的声音。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起来想去甲板透透气,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沈砚站在船头,望着禁航峡的方向。他的连帽衫拉得很低,月光照在他脖子上,我隐约看到一道淡青色的印记,像玄鸟的爪子。
“你也睡不着?” 我走过去,沈砚没回头,只是指着禁航峡的方向,声音很轻:“里面有东西,在等我们。”
我心里一紧:“你知道里面有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才说:“玄鸟符,还有…… 我的过去。” 说完,他转身回了船屋,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船头,江风吹得我后背发凉。我看着禁航峡的方向,黑漆漆的峡谷像一张张开的嘴,等着我们钻进去。
第三章 险滩与 “鬼引路”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老赵就带着我们上了船。船是木质的,不大,只能坐四个人,船尾挂着一面褪色的黄旗,上面画着玄鸟的图案。“这是我祖上的‘送棺旗’,能避水煞。” 老赵一边解缆绳,一边说,“进了峡,别说话,别往水里看,不管听见什么,都当没听见。”
船缓缓驶入禁航峡,峡口很窄,两侧的崖壁直上直下,像被刀劈开一样,最高的地方有几百米,崖壁上长满了青苔和藤蔓,偶尔能看见露出的悬棺 —— 有的嵌在洞穴里,有的用铁链吊在半空中,棺木是黑色的楠木,上面刻着模糊的符文,在雾里看着像一个个黑影。
“小心‘乱石滩’!” 老赵突然大喊,手里的船桨用力划水。我探头一看,前面的江面上布满了暗礁,江水湍急,浪花拍在礁石上,溅起几米高的水花。船在暗礁间穿梭,好几次差点撞上,胖子紧紧抓住船舷,嘴里骂骂咧咧:“他娘的,这地方比云南的瘴气林还邪门!老赵,你行不行啊?不行换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