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像微弱的火苗，在心底摇曳，我却要用尽全力去守护它。
9
真正的挑战是时间和空间。婆婆对我近期的沉默和“顺从”似乎并不满意，她需要的是彻底的掌控。
她开始变本加厉。
“小念，我看你最近气色不好，别总窝在房里，出来活动活动。”她所谓的活动，是指派给我无穷无尽的家务：手洗她积攒的窗帘，擦拭厨房每一个油腻的角落，清理阳台陈年的杂物……美其名曰为我好，实则用体力劳动消耗我的精力，压缩我本就不多的学习时间。
我默默地做，把怨气化为动力，在心里默背政治大题。
陈默对此视而不见。他甚至觉得家里“和谐”了不少。
“念念，你看，你多听妈的话，家里不就没事了？”他某天晚上搂着我，语气欣慰。我僵硬着身体，没有回应。他根本不懂，这平静的表面下，是我心如死灰的妥协和暗中积蓄的惊雷。
10
冲突在一个周末的午后爆发。
我以“公司同事聚餐”为由，提前录好婆婆喜欢的戏曲节目让她看，自己则溜去市图书馆，参加了一个线上模拟面试。回来时，心情因面试官的积极反馈而略显轻快。
回到家，我把手机放在客厅充电，顺道去趟洗手间。我洗完手出来，戏曲声还在响着，但婆婆却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我的手机！她竟然试图解锁！
“妈！你干什么！”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夺回手机，心脏狂跳。我的手机里有太多不能见光的东西！
“我干什么？”
她猛地站起，叉着腰，脸上是抓到把柄的得意，“你慌什么？心里有鬼是吧？说！到底跟哪个野男人聚会去了？我打电话问过你们公司，今天根本没人聚餐！”
又是核查！我气得浑身发抖，却强迫自己冷静：“妈，请您尊重我的隐私。我只是去图书馆看了会儿书。
“看书？骗鬼呢！打扮得花枝招展去看书？”她上下打量我普通的衬衫牛仔裤，声音尖锐刺耳，“我看你就是不安分！嫌我儿子现在配不上你了是吧？我告诉你苏念，进了我陈家的门，生是我陈家的人，死是我陈家的鬼！你想飞？除非我死了！”
陈默被争吵声引出来，皱着眉：“又怎么了？妈，念念，都少说两句。”
“你问她！她今天到底去哪鬼混了！”婆婆指着我的鼻子。
我看着陈默，那一刻，我甚至期待他能为我说一句话，哪怕只是一句“我相信念念”。
但他没有。
他只是疲惫地看着我，带着一丝责怪：“念念，你就不能安生点吗？总惹妈生气。”
安生点……
这三个字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我所有的期待。我看着眼前这个我曾深爱过的男人，看着他那张写满懦弱和冷漠的脸，突然就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决绝。
我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回书房，锁上了门。背靠着门板，我清晰地听到门外婆婆不依不饶的咒骂和陈默无奈的劝慰。
我掏出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映亮我冰冷的眼眸。
我点开沈墨的对话框，敲下一行字：“墨墨，最后的温情也耗尽了。我需要尽快拿到关于陈建国的实质性材料。另外，帮我留意一个绝对安全的住处，在我拿到Offer离开之前，可能需要暂时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