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默的婚姻，曾经是我人生中最骄傲的选择。从校园到婚纱，我，985高校的优秀毕业生，力排众议，跟着他这个普通二本生，回到了他的三线家乡。那时，我觉得爱情大过天，有情饮水饱。
我对他，对他家，毫无保留地付出。他拿着我写的申论范文和面试稿好不容易考上了事业编，婆婆却嫌弃我配不上他的当官儿子，还要毁我事业，断我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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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陈默啊，打小就聪明！随他爸！这次考上这个单位，那可是百里挑一！”婆婆王翠花的大嗓门盖过了所有声音，她满面红光，穿着那件崭新的紫红色旗袍，像只骄傲的孔雀，不停地接受着亲戚们的敬酒。
“是啊是啊，翠花姐，你以后可就享福了！儿子这么有出息！”
“小默现在是公家的人了，铁饭碗，稳当！”
陈默坐在主位，嘴角噙着笑，微微颔首，那姿态，已然带上了几分“领导”的派头。我坐在他旁边，像个精致的布景板，负责在他眼神扫过来时，露出得体的微笑。
“要我说，最享福的还是小念哦。”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是陈默的大姨，她笑眯眯地看着我，“老公这么能干，小念你以后就轻松了，在家带带孩子，享清福就好！”
我脸上的笑容一僵，还没来得及开口，婆婆就亲热地一把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让我指节发白。
“哎哟，可不是嘛！我正要说这个事呢！”婆婆拍着我的手背，声音又高了一个八度。
“小念啊，你看陈默现在也稳定了，你那工作，一个月挣那三瓜两枣，起早贪黑的，多辛苦！干脆辞了！回家来，安心给我们老陈家生个大胖小子，相夫教子，这才是正理！”
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亲戚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好奇，有戏谑，也有几分看热闹的意味。
我胸腔里一股郁气猛地窜起，看向陈默。他却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伸手过来想揽我的肩膀，低声道：“妈也是心疼你，为咱们这个家着想。”
为我着想？
我寒窗苦读十几年，拿到录取通知书时的雄心壮志，难道就是为了今天被轻飘飘的一句“回家生孩子”全盘否定？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妈，谢谢您的好意。但我还年轻，想在自己的事业上再拼一拼。”
“拼什么拼！”
婆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女人家，最重要的就是相夫教子！陈默现在是公家人，身份不一样了！你还在外面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让人家怎么看我们陈家？听妈的，辞了！”
那语气，仿佛是在下达一个不容反驳的命令。
“妈……”我还想争辩。
陈默在桌下用力捏了捏我的手，眼神里带着恳求，更多的是不耐烦：“念念，今天高兴的日子，别扫兴。这事以后再说。”
那一刻，我看着他那张曾经让我无比心动的脸，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不是不知道我为这段婚姻放弃了什么，也不是不知道我对自己事业的期许。
可现在，在他和他母亲看来，我的价值和未来，似乎只剩下了一个子宫的功能。
2
庆功宴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送走亲戚，我去洗手间补妆，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底带着疲惫和屈辱的女人，几乎认不出那是曾经在大学辩论赛上意气风发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