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冷汗:“谢、谢总,误会,绝对是误会!我只是看这位小姐不舒服,想扶她一把……”
“滚。”谢聿城甩开他的手,如同丢掉一件垃圾,语气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赵四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消失在人群里,连头都不敢回。
危机解除,谢聿城立刻松开了揽着沈清秋的手,力道之大,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差点再次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沙发背才勉强站稳。他低头看着她,目光掠过她微微凌乱的发丝、苍白惊慌的脸颊和因挣扎而有些下滑的肩带,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浓浓的嫌恶与不耐烦。
“丢人现眼。”他薄唇轻启,冰冷地吐出四个字,仿佛她刚才遭遇的骚扰和狼狈,全是她一个人的过错。
沈清秋的心,随着这四个字,彻底沉入冰冷的海底,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泛起。他维护的,从来不是她沈清秋这个人,而是他谢聿城的所有物,不容他人觊觎玷污。仅此而已。她的感受,她的痛苦,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 三
回到“晚苑”,已是深夜。磅礴大雨依旧未停,敲打着玻璃窗,如同沈清秋内心永无止境的悲鸣。
谢聿城将她送回别墅后,便驱车离开,甚至没有进门。沈清秋知道,他大概是去了苏晚下榻的酒店,或者某个只为苏晚准备的、她从未踏足过的秘密爱巢。
空荡华丽的别墅,只剩下她和几个沉默寡言的佣人。巨大的水晶灯投射下冰冷的光,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更显孤寂。
生理期的疼痛因为晚上的惊扰和冰凉的酒液而加剧,小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拧搅,痛得她直冒冷汗,浑身发冷。她挣扎着放了一缸热水,将自己浸泡进去,试图驱散那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体,却依然无法温暖她冰冷的心。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酒会上的一幕幕——苏晚耀眼的身影,谢聿城温柔的眼神,赵四猥琐的嘴脸,以及谢聿城那句“丢人现眼”……
眼泪终于忍不住,混着热水悄无声息地滑落。她将脸埋入水中,任由窒息感短暂地淹没所有的痛苦和屈辱。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水温渐渐变凉,沈清秋才挣扎着从浴缸里出来。剧烈的疼痛让她视线都有些模糊,她扶着冰冷的墙壁,想回卧室去找止痛药,却在经过客厅时,听到露台方向传来谢聿城讲电话的声音。
他不知何时回来了?
隔着厚重的玻璃门,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但那份她从未拥有过的温柔与耐心,却清晰地穿透阻碍,钻进她的耳朵。
“嗯,刚到家……别多想,一个替身而已,怎么跟你比?”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和安抚。
“听话,早点休息,明天我去看你,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那家法餐。”
“礼物喜欢吗?那栋别墅……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她不过是暂时住在那里,你不喜欢,我明天就让她搬出去。”
沈清秋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毯上。昂贵的羊绒地毯柔软,却无法给她丝毫暖意。
替身而已。
原来,连这栋她住了三年、承载了她无数泪水和绝望的房子,都是他为苏晚精心准备的礼物。她不过是个暂时的、碍眼的占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