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就睡在这里。」
冰冷的话语隔着门板传来,伴随着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再看看手里的规则清单,巨大的恐慌和屈辱将我淹没。
这不是婚姻,这是一个牢笼。
而我,是他的囚徒。
02
第二天早上九点整,门锁准时转动。
言宿端着一份简单的早餐走了进来,放在我面前的小几上。
「十分钟。」
我一夜未眠,身上还穿着那件繁复的婚纱,早已疲惫不堪。
可我不敢违抗,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吃完。
他收走餐盘,走到画架前,掀开了蒙着的白布。
我看到了一张未完成的脸。
那张脸和我一模一样,或者说,和苏锦一模一样。只是画中的人眼神空洞,没有灵魂。
「过来,坐好。」
我脱掉高跟鞋,赤着脚走到单人沙发上,按照昨晚的姿势坐下。
言宿拿起画笔,目光锐利地落在我脸上。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几何图形,一抹需要被捕捉的光影。
时间在极致的安静中流淌。
我不能动,不能说话,甚至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因为言宿会察觉。
有一次,我想起爸妈的哀求,眼眶忍不住泛红,他立刻停下了笔。
「不许哭。」他冷冷地说,「苏锦从不哭。」
我用力把眼泪憋了回去。
是啊,苏锦从不哭。她永远骄傲,永远光鲜。
而我,只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
中午和晚上,他会准时给我十五分钟的用餐和休息时间,其余时候,我都必须像个雕塑一样坐在那里。
晚上九点,他会放下画笔,看一眼进度,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并再次锁上门。
日复一日。
我像是被关在玻璃罩里的蝴蝶,失去了所有色彩和自由。
我的世界只剩下这间画室,这方沙发,和他审视的目光。
衣帽间里全都是苏锦风格的衣服,张扬,艳丽,尤其是各种款式的红裙子。
我知道,那是规则里的第三条。
「她喜欢红色。」
我穿着那些不属于我的衣服,扮演着另一个人,逐渐感到一种灵魂被抽空的麻木。
我尝试过反抗。
有一次,我故意在午餐时「不小心」将一点汤汁洒在了一条白色的裙子上。
那是我唯一能找到的,不是红色的衣服。
言宿的目光从画架后移开,落在我胸前那一点小小的污渍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放下画笔,走到旁边一个上了锁的柜子前,打开。
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音乐盒,是苏锦十八岁生日时,她外婆送的,她最珍爱的东西。
我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言宿拿出音乐盒,在我惊恐的注视下,走到窗边,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
音乐盒从三楼坠落,在坚硬的石板路上摔得粉碎。
「我说过,」他转过身,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会毁了她最爱的东西。」
他走回我面前,蹲下身,用指腹擦去我脸颊上不受控制滑落的泪水。
「现在,你知道不听话的下场了。」
我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冷酷的疯子。
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