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丈夫周聿白的公司敲钟上市。
一向节俭的他,破天荒地包下整个顶楼餐厅为我庆祝。
席间,他拿出女秘书送的贺礼,一支刻着“鸢尾”的钢笔,准备签字留念。
我却猛地起身,夺过钢笔用力折断,在双方父母震惊的目光中,一字一句道:
“我们离婚吧。”
周聿白错愕过后,勃然大怒:
“沈念,你是不是有病?一支笔而已,你至于当众让我下不来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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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笔而已?”
我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周聿白,你再说一遍?”
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我吞噬,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闹够了没有?”
“这里是我们两家的父母,外面是你公司的股东和高管。”
“你想让所有人都看我们的笑话吗?”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笑话?从你拿出这支笔开始,我们之间就只剩下笑话了。”
婆婆何曼丽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我的鼻子骂。
“沈念!你这是什么态度!聿白公司上市,给你补办结婚纪念日,你不知好歹还在这里发疯!”
“就是,一支笔怎么了?女秘书送支笔祝贺老板不是很正常吗?你这女人心眼怎么比针尖还小!”
公公周建军也在一旁帮腔。
我的父母坐在角落,脸色发白,想说话又不敢。
我妈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劝我。
“念念,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我爸则是一脸为难地看着周聿白。
“聿白啊,念念她就是一时糊涂,你别跟她计较。”
我甩开我妈的手。
好好说?
跟谁好好说?
跟这个忘了我们女儿名字的男人?
还是跟这对只认钱不认人的公婆?
我目光死死地盯着周聿白,盯着他那张写满不耐和厌烦的脸。
曾经,这张脸会因为我一点点小伤而紧张心疼。
曾经,这只手会整夜整夜牵着我,说要一辈子保护我。
可现在,他只觉得我无理取闹,觉得我耽误了他庆祝成功。
“周聿白,我只问你最后一遍。”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你还记不记得,‘鸢尾’是什么?”
他愣住了。
眼里的怒气褪去,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慌乱。
随即,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恼羞成怒。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疯话!”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跟我出来!”
他把我从座位上粗暴地拖起来,不顾身后父母们的惊呼,一路将我拽出餐厅。
顶楼的风很大,吹得我头发凌乱。
他将我狠狠地甩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后背撞得生疼。
“沈念,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再无半分往日的温情,只剩下冰冷的质问。
“今天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你非要毁了它才甘心吗?”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最重要的日子?
我抬起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小生命。
我们的女儿。
她出生在春天,我们给她取名叫“鸢尾”,因为医生说,鸢尾花的花语是“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