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梦到与之对望之时，就被管事嬷嬷叫醒，唤她去前院，说是王爷叫她去将书房的灯油换了。
穿过湿漉漉的庭院，明喻提着灯油走到书房外，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谈话声。
“王爷，明家旧部在江南有异动，是否需要派人去查？”是东方宁安的贴身侍卫秦风的声音。
明喻的心跳骤然加快，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灯油壶的提手。
沉默片刻，东方宁安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疲惫：“不必，盯着就好，别惊动他们。”
“可是王爷，当年之事……”
“够了。”东方宁安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烦躁，“按我说的做。”
明喻屏住呼吸，刚想再听，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她慌忙收回思绪，转身就见宋红菱端着一碗参汤走来，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眼底却没什么温度：“你怎么在这儿？王爷在忙正事，可不是你能偷听的。”
明喻垂着头：“奴婢来给王爷换灯油。”
“换灯油？”宋红菱挑眉，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灯油壶上，忽然伸手一撞，“哎呀，真是对不住，手滑了。”
灯油壶摔在地上，琥珀色的灯油洒了一地，溅湿了明喻的裙摆。宋红菱故作懊恼地拍了拍额头：“这可怎么办？王爷最不喜人弄脏书房门口，你这丫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东方宁安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最后落在明喻沾了油的裙摆上。“怎么回事？”
“宁安，都怪我，”宋红菱立刻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声音带着委屈，“我刚过来，就不小心撞翻了她手里的灯油，你别怪她。”
明喻抬眼，恰好对上东方宁安的目光。他的眼神很深，像是在探究什么，片刻后，他对秦风吩咐：“收拾干净。”然后看向明喻，“你进来。”
宋红菱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明喻跟着东方宁安走进书房。
书房里弥漫着墨香，书架上摆满了古籍，墙角燃着一盆炭火，驱散了雨夜的寒意。东方宁安坐在书桌后，指节轻轻敲着桌面：“你刚才在门外，听到了什么？”
明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这是试探。她垂着头，声音平静：“奴婢什么都没听到，只听到王爷让秦风侍卫做事。”
东方宁安沉默地看着她，目光像要穿透她的伪装。良久，他忽然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拂过她额前的碎发——那动作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让明喻浑身一僵。
“明家的事，你恨我？”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几分沙哑。
明喻猛地抬头，眼底的恨意再也藏不住：“王爷毁了我的家，害我爹娘惨死，奴婢怎能不恨？”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没有退缩，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东方宁安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又恢复了冷漠：“恨也好，怨也罢，你既然进了王府，就该守王府的规矩。”他转身回到书桌后，拿起一本奏折，“出去吧。”
明喻攥紧了拳头，转身走出书房。刚到门口，就见宋红菱站在廊下，脸色阴沉地看着她。“看来，王爷对你倒是格外‘关照’。”宋红菱的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