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伸出手,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了一下。然后,在樊胜美惊愕的目光中,他将她的手掌,紧紧按在了自己左胸胸口的位置。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面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下有力而急促的心跳,砰,砰,砰,敲击着她的掌心。
“感受了吗?”孟宴臣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他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过的情绪,像是压抑已久的火山,终于露出了裂痕,“这里,也钉着线。一根,牵着我必须按照家族规划的道路前行,不能有丝毫偏差;另一根,牵着我必须成为一个完美的继承人,不能流露软弱;还有一根……”他猛地顿住,另一只手有些烦躁地扯松了颈间那条一丝不苟的领带,这个略显失态的动作,让他身上那种固有的冷静自持出现了一道裂缝,“樊胜美,我们其实一样。只不过,你的线是钱,是生存。我的线,是姓氏,是责任,是永远无法摆脱的期望。”
樊胜美怔住了,手腕处传来的温热和心跳,以及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都让她前所未有地意识到,这个看似站在云端、无所不能的男人,内心或许也囚禁着一只渴望挣脱的困兽。他们站在灯火辉煌的都市夜空下,像两个偶然相遇、看清了彼此身上无形枷锁的囚徒。
第三章:吸血与救赎
樊胜美那个不成器的哥哥,又一次将家庭的烂摊子甩到了她面前。电话那头是震耳欲聋的砸门声、侄声嘶力竭的哭喊,以及哥哥气急败坏的叫骂,背景音里还夹杂着父母无助的啜泣。哥哥欠下了新的赌债,债主找上门,扬言不还钱就要卸他一条腿。
“小美,这次你一定得救救你哥!我们就你这一个指望了!”母亲带着哭腔的哀求,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樊胜美的神经。
她握着电话,指甲掐进肉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妈,我知道了,我想办法。你们别怕,先躲进里屋。”
挂断电话,巨大的无力感瞬间将她吞没。她刚因为工作上的一点失误被上司训斥,这个月的薪水扣除房租和寄回家的部分,所剩无几。哪里还有钱去填那个无底洞?她瘫坐在廉租公寓冰冷的地板上,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想起孟宴臣,那个唯一可能帮她,却也让她最不愿显露狼狈的人。挣扎许久,她最终还是拨通了他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传来他那边略显嘈杂的背景音,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