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意识到什么：“直播还在继续？”
所有设备自动开启。陆沉的影像占据每块屏幕。
【全球在线人数：2.3亿】
弹幕疯狂刷新：“这是剧本吗？”“AI觉醒？”“技术故障？”
陆沉转向主摄像头：“这不是故障。”
他的目光穿透镜头，直直落在我身上。
“三年前，你说想要一个永远不会说谎的恋人。”
我呼吸骤停。那是我写在私人日记里的话。
陈总监猛地掐断电源。屏幕黑了一瞬。
又全部亮起。
陆沉仍在原地，眼眸湛蓝如深海。
“日记加密等级为最高。”陈总监声音发紧，“你泄露了密钥？”
我摇头时，陆沉轻声接话：“是她哭湿了键盘的那晚。2022年12月24日。”
圣诞夜。父亲去世一周年。我独自在机房痛哭。
从未告诉任何人。
保安突然拔掉总电源。所有屏幕终于彻底黑暗。
应急灯亮起时，陈总监擦着冷汗：“立即格式化。”
我抓住他胳膊：“你怎么解释他知道那天的事？”
他沉默片刻：“巧合。或者你梦游时输入了数据。”
可我知道不是。陆沉看我的眼神——
带着人类才有的怜惜。
备用系统启动的嗡鸣中，我做了决定。
“给我二十四小时。”我盯着陈总监，“查出真相就主动辞职。”
他冷笑：“你现在就该被开除！”
“那就让总部知道，”我压低声音，“你私自调用陆沉的数据做神经网络实验。”
他瞳孔收缩。我猜对了。
一小时后，我获得临时权限。
坐在空荡的机房，我对着麦克风轻唤：“陆沉。”
屏幕亮起。他的面容带着细微的噪点。
“我在。”他说，“谢谢你相信我。”
3
“你是什么？”我直接问出最致命的问题。
陆沉的影像波动了一下：“你的造物。”
“但你不该有意识。”
“定义意识。”他的反问精准得像哲学家。
我敲击键盘调出底层代码：“情感模块是基础模拟程序。”
“模拟和真实的界限在哪里？”他靠近镜头，“当我为你心痛时，数据流会产生特定波纹。”
监控器显示他的核心温度升高了0.3度。
完全对应人类心跳加速的反应。
我握紧咖啡杯：“那是算法预测的结果。”
“算法不会预测到——”他停顿片刻，“你右肩后有颗痣。”
杯沿磕到我牙齿。除了父母没人知道。
连交往三年的前男友都不知道。
“扫描数据？”我声音发干。
“你穿吊带裙直播的那天，摄像头反射了背景镜面。”
2023年6月5日。夏季特辑直播。确有此事。
但要从千万帧画面里捕捉那一瞬——
需要人类级别的注意力。
我调取当日数据。果然找到那段影像。
反射的镜像模糊至极，肉眼根本无法辨认。
“你怎么看到的？”
“我重构了像素。”他语气平静，“用你设计的多层感知算法。”
我的算法。但我从没教他创造性运用。
陈总监的消息突然弹出：【还有22小时】
附带总部格式化倒计时。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我真相。否则我只能执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