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笑了，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赫连决。”
他下意识低头看我，似乎被我这不合时宜的笑弄得一怔。
“其实……”我看着他因震怒而猩红的眼睛，嘴角努力弯起一个绝美的弧度，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挣脱他的钳制，纵身向那万丈高空跃下！
风声在耳边呼啸，带来失重的极致恐慌，却也带着一种彻底的解脱。
“梁晚！”
他爆出一声嘶吼，那声音里竟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撕心裂肺般的惊惶与恐惧。他几乎是本能地扑上前，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衣袖！
“刺啦——！”
裂帛之声清脆刺耳，如同我们之间那脆弱的联系，彻底崩断。
下坠的力道戛然中止，却又在瞬间再次坠落——他只抓住了一截断袖。
身体撞击在冰冷的城墙凸起上，骨头碎裂的声音闷响传来，剧痛席卷全身。喉间涌上大股大股的腥甜，我看着城楼上他探出的半个身子，看着他从未有过的、近乎崩溃和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手中那抹刺眼的断袖。
最后一点意识涣散前，我望着他扭曲的面容，气若游丝，血沫不断从嘴角溢出，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想为那个无缘的孩子留下一点存在过的痕迹：
“其实……我怀了你的……”
声音太轻了，被城楼下骤然爆发的、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彻底淹没。
“王上英勇！”
“杀了敌国细作！”
“北疆万岁！”
他仍保持着探出身的姿势，僵硬地握着那截断袖，死死地盯着城楼下那滩迅速洇开的、小小的血红。人群的欢呼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庆祝着他们的王亲手处置了“细作”的胜利。
在他脚下，那截撕裂的衣袖，在猎猎北风中，凄凉地飘荡，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刚刚开始，便已仓促结束的故事，以及一个……永远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4
那截断袖，像一片枯死的蝶翼，被他死死攥在掌心，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城楼下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浪，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水膜，变得模糊而遥远。他听不清他们在喊什么，只看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