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她冷笑一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一句对不起，他就能活过来？一句对不起，我女儿就能有爸爸？一句对不起，我每天晚上，不用对着他的照片发呆？”
秦王无言以对。他想说“我明白”，可这三个字太轻了，轻得像一片羽毛，压不住任何一座山。他只是站着，任由她的愤怒和悲伤，像潮水般冲刷着他。
长久的沉默。楼道里只有老旧的挂钟在“滴答”走动。
终于，周太太疲惫地叹了口气，那股尖锐的恨意，像被抽走了筋骨，缓缓塌陷下来。她侧过身，让出一条道：“进来吧。”
秦王一怔，不敢相信。
“不进来也行，”她声音冷淡，“但钱，我收了。老周走前，最放不下的就是欠你的那笔。他说，不能让你一个人扛。”她顿了顿，抬眼看他，“所以，我替他收着。一笔一笔，清清楚楚。至于别的……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得往前看。”
她接过纸袋，没有看，直接塞进屋里，然后关上了门。
门合拢的瞬间，秦王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积压了三年的愧疚、自责、恐惧，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所有的堤防。他埋下头，肩膀剧烈地抽动，无声地痛哭起来。眼泪滚烫，灼烧着他的脸颊，也灼烧着那颗被冰封了三年的心。
原来，最深的惩罚，不是她的拒绝，而是她的接受。她收了钱，替老周还了债，却把“原谅”二字，留给了时间。
而时间，或许，真的会给出答案。
那天夜里，秦王没有开灯。他坐在书桌前，月光如水，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