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云,委屈你了。”母亲说,“但那王家有权有势,我们得罪不起。”
“女儿明白。”我听见自己回答,声音冷静得出奇,“既然爹收了他家的聘礼,女儿自当嫁过去。”
“可那王少爷...”母亲欲言又止,眼泪掉得更凶。
“女儿听说他前两房妻子都没好下场。”我依然平静,“但命由天定,女儿相信自有天佑。”
镜中,我的脸美丽却苍白,眼中没有新娘应有的喜悦,只有认命般的死寂。
接亲的队伍吹吹打打,我蒙着盖头坐上花轿。轿子行至半路,突然停下。外面传来惊叫声和奔跑声。
“新娘子没气啦!”有人喊道。
但我清楚地知道,我不是自然死亡——一只冰冷的手从轿窗伸入,用一块浸满药水的手帕死死捂住我的口鼻...
我猛地惊醒,心跳如鼓,喉咙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种被捂住无法呼吸的痛苦。
卧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那件嫁衣不知何时被我拿到了床上,正平整地铺在另一半床铺上,宛如一个沉睡的人形。
最恐怖的是,嫁衣的领口处,竟然沾着一抹新鲜的、湿润的痕迹。
像是谁的泪水。
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上。我眯着眼伸手摸手机,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柔滑的布料。
猛地睁开眼,那件嫁衣依然铺在我身旁,领口处那抹湿润的痕迹已经干了,只留下浅浅的水渍。我一阵心悸,慌忙将嫁衣推到床下,仿佛那是什么毒蛇猛兽。
“只是个梦,只是个梦。”我反复告诉自己,但李秀云被捂死的窒息感实在太过真实。
洗漱时,我特意仔细观察镜子里的自己。还好,瞳孔是熟悉的深褐色,没有变成梦中的琥珀色。我长舒一口气,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但接下来的几天,奇怪的事情接连发生。
周三上午,主编突然召集紧急会议,公司最重要的客户之一——臻美化妆品对之前通过的方案提出重大修改要求,期限只有两天。
“这个案子原本是小张负责的,但她突然病倒了。”主编环视会议室,“谁能接手?”
会议室一片寂静。臻美以苛刻著称,小张的团队为这个方案已经加班一个月,现在要推倒重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正低头假装整理文件,主编突然点名:“路梓晴,你最近创意爆发,这个案子交给你怎么样?”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我?但我对化妆品行业不太熟悉...”
“没关系,我相信你的能力。”主编不容分说地决定了,“需要谁配合直接调配,公司资源优先满足你。”
散会后,我焦虑地回到工位。要在两天内拿出让臻美满意的新方案,这根本是天方夜谭。我甚至连化妆品营销的基本套路都不熟悉。
绝望之下,我打开电脑开始搜集资料,但脑子里一片混乱。下午三点,我依然毫无头绪,只能对着空白的PPT发呆。
“完蛋了,这次肯定要搞砸了。”我揉着太阳穴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忽然飘入鼻腔。我愣了一下,四处张望,办公室里并没有任何香源。但那香味越来越浓,让我有些头晕。
我起身想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却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存放嫁衣的衣柜。那抹红色在办公室的冷光下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