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猩红之眼复仇降临
它来了！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就在不远处盯着我。
是来复仇的，要来杀掉我的孩子。
今天的风很大，
成群的鸟雀焦急地掠过天空，赶往南方。
我裹紧衣服，试图抵御那毫无怜悯之心的寒风。
今天老公要上班，只能我一个人去产检。
这是最后一次产检，若一切正常，就只等着生产。
空荡荡的街道上行人寥寥，都低着头快步疾走。
站在路边，踮脚望向街道尽头，祈祷出租车快点来。
路过的每辆车都载满了客。
马路对面，一个穿着灰色大衣、戴着保洁袖标的人正在扫地。
他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辨不出男女，也看不清表情。
我等了好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这人怎么一直在原地打扫？”
他甚至没有挪动过一步。
好奇心驱使我收回寻觅出租车的目光，死死盯住了他。
他脚上是一双普通的鞋子，手上戴着手套，帽子下还戴着口罩，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注视，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向我转过身。
“滴滴——”
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
“去、去市医院。”
我嘴上说着，手却僵在车门把手上。
我迫切地想看清他的样子。
他终于完全转过身，拉下了口罩。
“我的天！”我倒抽一口冷气。“开车！快开车！”
逃也似地钻进车里。
我惊魂未定地透过后窗盯着他，双手不自觉地捂住肚子。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我的后背却窜起一股寒意。
路对面，那顶大檐帽下，一双猩红的眼睛目送着我离去。咧开的三瓣嘴里，露出标志性的兔子牙。
我清晰地从他的口型里读出一句话：
2 幼崽之死仇恨之始
“我来找你了。”
这一切的源头，要回溯到我十五岁那年，那正是半懂事半贪玩的年纪。
那时我在乡下外婆家。
田埂边有个洞，洞口缀着些草絮。
我蹲下身，隐约瞧见里面有小动物在蠕动。
我伸手进去，指尖触到一团温热柔软。好奇心驱使下，我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掏了出来。
两只光溜溜的幼崽。
它们躺在我手心，还没睁开眼睛，身体粉嫩，张着小嘴发出细弱的嘤咛。
我的心狂跳起来——这分明是老鼠的幼崽！万万没想到令人憎厌的老鼠，幼崽竟如此可爱。
然而，想起外婆谈及老鼠时那深恶痛绝的神情，那股涌起的怜爱瞬间冷却，一股莫名的厌恶翻涌上来。
心念及此，手上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喜娃，别玩了，回家！”外婆的喊声传来。
我回过神，看向手心，那两只小生命不知何时，已被我捏得浑身青紫，没了声息。
我嫌恶地将它们扔回洞口，又用脚把那沾满泥土的小尸体碾进泥里。
正要转身离开，却瞥见更高处的田埂草丛里，蹲着一只灰褐色的兔子，它猩红的双眼，正死死地、充满仇恨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