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患了严重的抑郁症。
每天早晨要吃六片药片,中午三片,晚上则要吃十片半。所以我从不吃晚餐,因为那些药片足够填饱我的肚子。
我一天比一天更低落,虽然我还是在履行着我生而为人的义务。起床,洗漱,进食,工作,睡觉。只不过,我感觉自己好像在慢慢的往下陷。生活像流沙一样吞噬着我。
医生说:“你要相信你一定有康复的那一天,只要你好好吃药,好好接受治疗…”
朋友说:“不过是一时的不顺心,过阵日子就好了。”
父母说:“要不向公司请一段时间假吧。”
但是我,只想结束自己的生命,结束这折磨的生活。
所以,终于在一个黄昏,结束了一天工作的我爬上了自己住的公寓的楼顶。
「第一天」
这栋楼的高度不高也不低,让我不禁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摔成傻子,或者高位截瘫。如果真的成了那样,就真的求死不得,还要拖累家人。不仅如此,还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是极其丢脸的事情。
就在我坐在大楼天台的边缘思考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被吓了一跳,以为今天也有人想从这里往下跳。不知道跳楼有没有预约制度什么的,起码要讲究先来后到。我想着,如果对方能够出示他比我更早想要从这里跳下去的证据,我会让他先跳,我明天再来。
“你好。”
就在我还在思考什么样的证据能够证明一个人是更早选择这个跳楼地点的时候,那个男人说话了。
他穿了一身西装,看上去都价格不菲的样子。袖口的金色袖扣有刺伤我的眼睛。
如此体面的一个男人怎么会选择这么一个破旧的公寓子自杀呢。
“你好。”
见我一直没有反应,他又说了一遍。声音礼貌而温暖,是那种让人听到后会很安心的声音。
“你….你好。”
我说。
“请问你是张澄吗?”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片,从上面念出了我的名字。
我点了点头,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也是来跳楼的吗?”
我有些唐突地问他。
男人好像被我的问题给问住了,他有些尴尬的将卡片装到了口袋里,并拽了拽自己过分平整的西装。我知道,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装作很忙的样子。
“我…不是来跳楼的。”
男人说。
“那你是,物业的人吗?”
我突然想起了物业那位西装革履的先生,和我不管报修多少次也不会给我修理的门锁。
“我也不是。”
男人摇了摇头。
“咳咳,我其实是,地狱使者。”
男人刻意的清了清嗓子。
“这是什么中二的玩笑吗?”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想着或许他只是一个过路的好心人。但是路过天台的人应该不会很多吧。但是不管他是谁,我也会等他走之后再跳下去。我不想给任何人带来心理阴影。
“不,这不是。我真的是地狱使者。”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小一点的一张卡片,双手递给了我。我已经很久没有碰到如此礼貌的人了。
我双手接过卡片,上面写着:「地狱使者—-新街桥片区—-李思恒」。
现在搞二次元的人都做得这么全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