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不敢看长老的眼睛。
苏青月则是一脸的悲戚，眼眶红红的，仿佛死了宠物的是她。
“是谁！”执法长老的声音如同寒冬的北风，“是谁干的！给我站出来！”
没人敢出声。
执法长老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被丢在堂中央的我身上。
“江凡，你今天当值，你说，是谁干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感受到了林辰那几乎要穿透我后背的紧张视线。
我抬起头，迎着执法长老那要吃人的目光，平静地开口。
“长老，是我。”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什么？”执法长老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是我。”我重复道，“今天喂食的时候，我不小心，惊扰了雪云貂，它…它攻击我，我情急之下，失手…失手打死了它。”
我编了一个漏洞百出的理由。
但有时候，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需要有一个人来承担这个结果。
“你？”执法长老气得笑了起来，“就凭你炼气一层的修为？我的雪云！它可是三阶灵兽！你拿什么失手打死它？”
我低着头，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弟子…弟子用旁边的石头砸的。”
“放肆！”
执法长老一拍桌子，一股强大的威压向我袭来，我顿时感觉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一口血喷了出来。
“你这废物！满口胡言！你以为我老糊涂了吗？”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苏青月突然开口了。
“李长老，请息怒。”
她走到堂前，对着执法长老盈盈一拜，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哀伤。
“江凡师弟…他虽然修为低微，但性子一向鲁莽。或许…或许真的是一场意外。”
她顿了顿，又说：“雪貂之死，青月也万分心痛。但…但还请长老看在…看在他修行不易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立场，又好像在为我求情。
我看着她，心里却只有一片冰凉。
她甚至不愿意承认我们曾经认识。
执法长老听到苏青月开口，脸色稍缓。他确实很喜欢这个天赋出众又乖巧懂事的后辈。
他看了一眼旁边快要把头埋进地里的林辰，又看了一眼我，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
他或许猜到了什么，但对他来说，一个宗门天骄的未来，和一个废柴杂役的性命，哪个更重要，根本不需要选择。
他需要一个台阶下，也需要一个出气筒。
而我，就是那个最合适的出气筒。
“好…好一个修行不易！”执法长老冷笑一声，“既然青月为你求情，那我就留你一条狗命！”
他站起身，声音如同宣判。
“杂役弟子江凡，残害灵宠，罪大恶极！即刻起，废除其全部修为，打断双腿，逐出青云宗！永世不得踏入山门半步！”
话音落下，林辰明显松了一口气，身体不再发抖。
苏青月也垂下眼帘，仿佛完成了一件棘手的任务。
而我，心里却异常的平静。
废除修为？我本来就没什么修为。
打断双腿？用十万灵石换两条腿，不亏。
逐出宗门？这地方，我早就待够了。